一边结著带子一面道:「你的风寒还没痊好,再冷著了可不是玩的…看,你比两天前憔悴多了…」
的确,尽管高热已退,左临风仍是一日一日的憔悴衰弱下去,不单是他退烧清醒後拒绝进食,更因为玉种带走了他的生机元气,云雩心痛地拢著左临风的白发,锐利的双眸细细审视著他的脸,尽管傲冷如旧,但却苍白得跟他鬓边的白发差不了多少。
泪水湿润了云雩的眼眶,想保护他的心,跟不得不毁去他的现实,在这数天里快把云雩迫疯,眼看著他的狐仙少爷即将成为活祭,他却只能一步步的送他到祭台上,此刻云雩方知甚麽是噬心之痛…「让阿雩帮你,就算不能回复功力,至少会让你好过一点,我知道失了玉种的人会受著怎样煎熬…」云雩忍著眼中的泪水,右手按到左临风的背心,便要将内力输入。
一直不言不动的左临风双手忽然抬起,一下抓住肩上垂下的锁鍊,云雩不等他有下一个动作,闪电般将他双手扣住,这三几天里,只要云雩要强他进食或运功治疗,他便抓著肩上的锁鍊乱扯,扯得肩上未愈的伤口血肉模糊,所以云雩见他的手一动,便知他的蛮劲又来了,慌忙制止他的自残行迳。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可以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云雩捉著他的手大声道。
人偶似的左临风忽然笑了,满是嘲讽讥刺意味的笑意,是嘲笑云雩,也在嘲笑自己。
云雩看到他的笑容,人便泄了气似的长叹一声,封了左临风的穴道後,才道:「我知道你抱著必死之心回来,但我求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你恨的应该是我,不是你自己…少爷…你一句也没质问阿雩怎麽要瞒著你当上破玉使,我就知你恨我有多深…」
动弹不得的左临风仍然在笑,无力的双唇缓慢地吐出一句:「我没资格恨你…你从来就不是我的甚麽人…」
云雩冲口道:「不是的!阿雩是你的…」
就在他停顿的一刹,左临风沉沉地笑了:「是我的甚麽?这句话你永远不能直接说出来…」他,永远也不会是云雩心中的唯一…
「风!你该知道,我心里从来没有别人!」
「也包括我在内…」左临风眉毛也没掀一下,不是心痛,是心死…自从得知云雩就是破玉使的一刻,他对他最後的一分痴情也彻底幻灭,他不过是云雩向上爬的棋子而已,可笑他痴恋十年,始终不知雩雩才是啸天宫派来监视他的人…还痴心妄想地为他费尽心思开创他的「光明前路」,真的太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