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之上,程毅一撩战袍的下摆,已经俯身叩拜道:“皇上万安。”
程敛之和程瑞之并排跪在父亲身后,额头触到正殿冰冷的地面,同样高呼道:“皇上万安。”
殷玦一身暗金色的素日常服,左手的拇指上带着个温润的白玉扳指,神情虽较常人显得苍白了些,然而眉目之间却有一种自在而清朗的睿智。程瑞之跪在殿下,只听见他笑吟吟道:“老将军和两位少将军请起。”
他的声音已经褪去了少年时的稚嫩与绵软,甚至在语调之间隐隐有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程瑞之随着父兄谢过恩,这才起来,同程敛之一起站在父亲的身后。
他这才有机会用眼角的余光细细打量着殷玦。
当年一同长大一同念书的小皇子,如今已然成了一国之君。
那边殷玦正在和程毅商议着边关的戍守,这些年来西越进犯的情况,有无必要发兵将西越收为藩属国扩大疆域云云。程瑞之匆匆扫过殷玦的面容,最终把目光定在他桌案上那个描金镂空的香炉上,一束线香燃烧着发出清淡静心的气味。细细的青烟从线香的顶端缓缓溢出,不知怎的,让程瑞之原本有些烦躁的心绪慢慢安静了下来。
十年了。
有人一国之君执掌天下,有人纵横沙场建功立业,似乎只会有那么一个人没有变,青灯古佛常伴一生,每日每年面对着一纸经书,彻底的跳出红尘之外。
程瑞之想远了。
忽然,他感觉到有人用胳膊捅了自己一下。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正殿之上,当今皇上的面前,虽然没有满朝文武也不算是正式的觐见,然而这样还是很失礼的,如果是在朝堂之上,足够被治个大不敬之罪牵连全家。程瑞之后知后觉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跪下请罪道:“皇上息怒。”
殷玦倒不很在意:“瑞哥儿怎么跟朕如此见外了?”
他又说:“素日里最烦这些,要是连瑞哥儿也这么君臣分明的,朕还是不要做这个皇帝的好。”
“皇上。”程瑞之慌忙道,“您……”
“瑞哥儿不像以前了,不过到底是在军中,严谨些也好。”殷玦的神情里是带着笑的,倒也看不出生气的意思,示意程瑞之起身的同时又说道,“想当初瑞哥儿还诓朕去树上掏鸟蛋,让朕弄得一身泥回来被嬷嬷教训,如今可真是不一样了。”
程瑞之还没起来,听见殷玦的这后半句差点儿又要重新跪下去。
程毅道:“末将教子无方,还请皇上治罪。”
“只是顺口那么一提罢了,老将军可别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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