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的话一旦与西越交战并无全胜的把握。殷槐虽然篡位之心大逆不道,但却是个相当爱惜人才的识人伯乐,他手中握着程毅一心拥戴的皇十子殷玦和昭德太后的性命,又将他最小的女儿钳制在深宫之中,如此要挟程毅为他驻守了边关十年的平静。
如今西越蛮夷慑于程家军的威名已无再犯之心,殷玦又因为怀秋病重急招程毅回京,之后殷玦又因怀秋的死悲痛过度一病不起,对殷槐来说简直就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此时再不彻底铲除程家,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殷槐这次恐怕是势在必行,如今的程毅就是十年前的韩明海,狡兔死走狗烹,殷槐要对程家斩尽杀绝,自然是不会放过逃走的程瑞之的。只不过元清对朝堂上的事久已疏远,此时也不知道该劝程瑞之该走该留。
元清便道:“皇上恐怕已经被端王软禁,程老将军他……”
“父亲他……”程瑞之闭目喃喃道,他的唇边浮现出一丝苦笑,又沉声道,“子云!”
元清自然不会再对这个称呼做出任何的回应,程瑞之在昏暗的烛火里辨别出元清脸上淡然的神情,心中苦涩的意味更重,他从椅子上长身而起,忽地双膝一弯朝着元清所在的方向跪倒下去。
元清惊异道:“少将军,你干什么!”
“子云。”程瑞之哑声道,“端王如今以皇上还有我父母兄弟性命相挟,令我归降为他所用。国家大义固然重于泰山,但我也不能置皇上和我父母亲族的性命于不顾,眼见他们被端王活活害死!子云,当年韩相身死之时我曾立誓定要亲手诛杀殷槐这个恶贼为韩家报仇,可如今我已经别无选择,这大仇我有生之年恐怕是再难得报了。我程瑞之自知对不起天地,在这里先同你磕头谢罪,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念在旧日的情分上不要怨恨我今日情非得已的决定,日后我自会在端王面前设法护你周全!”
元清面上的神情已由最初的惊异化为难以置信的失望,他的声音很轻,也很冷,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程瑞之,重复道:“少将军的意思……是要归顺端王,助其篡位谋反?”
程瑞之深深叩头,额头碰在青石板的地上发出清晰的响声,而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