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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忘忧有点迷茫地看著他。
“是,你醉了。”景瑜说。
“醉得好!”忘忧搭住他的肩膀,感叹道:“生逢乱世梦不寐,国难当头孰能免,且笑把酒对今朝,莫笑白骨乱蓬篙。”
忘忧自小被拓拔月养大,难免受他的影响,对生命总是多了几分怜悯。短短的二十个字,吟出多少无奈辛酸。
原本因为打了胜仗而得意的人们,情绪因为他的话而且低落了许多,原本热闹的场面一下静下来,夹带著几许感伤在空气中散开。
突然被他主动触碰,景瑜竟然怔住,感觉到肩膀上手掌的热力,仿佛能穿透衣衫渗进皮肤里。他拿起杯酒,从容地掩饰著刚才的失态,却在无意中看到忘忧那迷离而忧郁的眼角,忽然,心里像被什麽刺了下。
“来,敬那些躺在城墙下的兄弟一杯,愿他们安心上路,这城我们继续帮他们守下去!”忘忧又把酒坛从景瑜那拿了过来。
“对!”景瑜也拿将酒杯举起:“一定要让牺牲的兄弟看到,绝不会让沙贼活著过金川关!”
“喝!”众人纷纷举杯好呼。
月亮圆圆的挂在天上,军营里传来阵阵竹杠敲打的声音,平时这些三大五粗的汉子搭著肩膀,唱著来自家乡的民谣。所有人脸上都荡漾著笑容,举起手中的杯子或者碗,用力地相碰,把酒水尽情地溅到对方脸上。
明天,或者後天,谁又知道自己何时会变成战场上的白骨,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忘忧忍住阵阵作呕,从喧闹的人群中退了出来,悄然无声地回到住所,看著冷清的月色,竟然有几分孤独。景瑜虽然一直得体坐在席上,可目光却不自觉随著他流转,当看到忘忧离开时,他刚想起身却被一旁的将军拦住敬酒。
他又想起了莫一宁,想著他抓住自己的手不放时的表情,忘忧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当时他也掉下了沼泽里多好,那麽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抱住他。
如果当时一起死了多好。
叹了口气,忘忧摸索著火石,醉醺醺地点了很久才把台上的蜡烛点亮,随著光眼前渐渐明亮,竟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房里。
“你……”忘忧手中的火石掉落,惊讶地看著他:“你疯了吗?怎麽会在这里?”
幽暗的光线里,莫一宁的黑色斗篷遮住了他的眼,只看到略略苍白的唇,他不知道在屋里站了多久,也许一开始便把忘忧哀伤的叹息听到了耳里。忘忧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人疯了,只要他大喊一声,不用多久这间屋子就会被人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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