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己的主子竟是个性子孤高至此的人,毫无争宠夺位之心,对圣眷优渥也丝毫不放在心上,他这样的性格的人本不适合生活在宫中,却未尝不是明哲保身之计。她却哪里知道,韩晔此刻的淡漠与孤冷皆是因为他已心如死水,不复波澜。在他答应白轩容条件的那一刻,韩晔已明白自己将再无退路,无法回头。
白轩容驾临华莹殿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一众宫人在门口跪迎,却唯独不见韩晔。白轩容倒并无意外,他推门入殿,正见韩晔坐在书案前临帖。
韩晔见白轩容进来才缓缓起身,屈膝跪下,“参见陛下。”他未曾抬头,背脊笔挺,不卑不亢。
白轩容屏退左右,将他扶起,“在做什么?”
韩晔将手抽回,静静答道:“闲来无事,练练字罢了。”
白轩容也不计较,拿起了桌上的书帖,“你在临《寒食帖》。”白轩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韩晔的身上,“没想到你枪法好,字也写得好,浓淡相融,收放自如。”
韩晔面上无甚波澜,“陛下谬赞。”
白轩容倒不在意他冷冷的样子,问道:“用过晚膳了吗?”
韩晔点点头。
白轩容一笑,“政务繁忙,孤还未得空用膳呢,再陪孤吃一些?”未待韩晔回答,他便径自吩咐下去传膳了。
白轩容下旨配给华莹殿的宫人定要是极好的,因此这儿小厨房的味道不会比御膳房差多少。白轩容舀了一勺莲蓬豆腐,道:“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韩晔甚至没有认真去看菜品,只淡淡道:“我不饿。”
白轩容倒也没有勉强,只是看似随意道:“今儿个早朝,南彧漓告假了,说是染了风寒。”
韩晔目光一滞,呼吸有些乱了,却强自镇定,装作充耳未闻。
白轩容淡淡一笑,“南彧漓常年带兵,身子骨强健,怎会一朝病倒,竟无法上朝了呢?”
韩晔眉心紧蹙,南彧漓从来都是最顾及君臣之纲的,他明知白轩容对他颇为忌惮,在朝中已是时刻警惕,不敢有丝毫差错,前些日子还因犯上忤逆险些丢了性命,便更该步步为营。此刻又因风寒不上朝堂,难道不怕白轩容再治他的罪吗?还是自己真的伤他太深?思至此处,心中已是酸痛。
白轩容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一个桀骜孤高肯为他委身宫中,尽失自由,一个规行矩步竟因他枉顾君臣纲常,其间种种,哪里只如韩晔“知遇之恩”四字轻描淡写般带过?白轩容当下却未揭破,只淡淡道:“孤明日遣人去将军府看看。”
韩晔不答话,依旧静静地坐着,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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