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一直徘徊在十五年前,那个寂寞的黄昏,那个云淡风轻的黄昏,那个斜阳西下的黄昏。一个极为普通的黄昏,却是我一直忘记不了的黄昏。一个梦碎的黄昏,一个可怕的黄昏。
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久到我忘记自己的名字,可它却依然清晰的刻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我原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但是我做不了。
时间的流逝不会为你带走痛苦,相反它只是隐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稍微一掀开,它会毫无保留的展露血淋淋一面,让你再一次感到痛楚。只不过这种痛,不像当初痛不欲生,而是沈重的隐痛。
一纸书信,全家遭灭。
我还记得那天的夕阳很美很美,如烟如雾,朦胧柔和的光线如水般倾泻在秦淮河。倒影下闪闪发光的河水映照著天际最後一朵不愿离开的云彩,形成一道柔和的彩霞。
河畔柳树碧绿,红桃迷人,正是三月春风,袭上心头。
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拍门的声音,管家李伯伯弓著身子乐呵呵的打开红门迎接。来的人穿著一身红蓝相间的官服,带头的那个衙差手执一封书信,说是从京城来的。
一听到是京城来的,年老七旬的李伯伯立即跑去後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娘亲。娘亲正好抱著弟弟小恬,听了这个好消息立即将孩子递给奶娘苏嬷嬷,然後拉著我的手,笑道:「小月,今天是你的生辰。你看,你爹爹给你写信来了。」
我一次也没有见过我的爹爹,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江韵书,在朝廷里面做大官。这些都是娘亲告诉我的。
在我五岁的那一年,娘亲曾经带著我一起上京找爹爹。只可惜当天早上他就被朝廷派去青阳,傍晚到达的时候,我们才知道这个消息。
待在京城整整十天,我和娘什麽地方都没有去过,天天坐在府中看著满园的梨树发呆。十天之後,娘亲没有再等下去,带著我回去扬州。
对於爹爹,我是既熟悉又陌生。
爹爹每个月都会寄一封书信回来,问候我们。今天的信来得有点晚,迟了将近一个月。
娘亲眯著一双凤眼,不顾礼数乐颠乐颠的从内院跑了出来,身上还沾了几片从树上飘落的纯白色的梨花花瓣,带了点淡淡的清雅的芬芳。
梨花飘香,却是死亡前的前兆。
那不是一封问候信,而是一封夺命信。
我跟著娘亲慢慢地走了出去,然後躲在一根红柱後面,伸著头远远的观望。每一次我都是这样望著娘亲,只不过这一次我没有看见娘亲应有的欢欣笑容,而是一面的惊愕。
趁著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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