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他愈发感到身上的担子之沉重,压力之巨大,也渐渐体会到父亲创业之初的艰辛与不易。从何时起,江晚樵已不是那个打马游街,恣意放纵的富家少爷了,从前常去的春风得意楼也是许久不曾踏入,一方面是没时间,另一方面,以往的狐朋狗友们,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宁怀瑾徐客秋等人也都远离京城,几个月里才通得一封书信。从前的日子啊……当真像上辈子的事了。
入秋以后,晌午的日头也总是幌幌的,不刺眼,不闷热,暖和的恰到好处。省去了诱人的午睡,江晚樵用过饭后便独自一人在书房里核对账目,翻着几寸厚的账本,英挺的眉头不时蹙起,手中的狼毫小楷支在颐边,心里默默算着什么,不时又极快地落笔书写,纸面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少爷,有您的信物。”不知何时,六子进屋低声道。
“拿来吧。”
入手的是个质地上乘的丝绸袋子,清浅的荷色上绣了淡雅的图案,很是入眼。倒入手心,竟是块碧绿通透的玉,依着纹理巧妙地雕成双鱼环绕的样子,做工精湛,触手温润,只一眼,便知不是凡品。
“这是谁拿来的?”天降这么一宝物,江晚樵颇有些吃惊。
“回少爷,是陆府。”
“陆府?”江晚樵略一沉吟,“玉茶居的陆府?”
“正是。”
江晚樵瞧着玉,心里透亮。
“还说什么了?”
“来人说了,明日午时陆老爷携陆公子登门拜谢少爷的救命之恩,已递了名帖,交给老爷了,只是这物什,是特地吩咐交给少爷的,所以门房转交我给您拿来。”
“嗯,知道了,下去吧。”
静寂的屋内,江晚樵轻轻摩挲手里的玉佩,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棂静静地落在上面,衬得玉愈发晶莹剔透,碧波莹莹,绿得让人心神荡漾。江晚樵打小奇珍异宝就见得不少,长大后跟着小侯爷宁怀瑾厮混,开的眼界就更是不必说,且自家织锦堂的珍宝阁里不说珍奇万千,也算是规模可观,寻常物什基本已难入眼,不知为何,这双鱼玉佩偏偏就如此可他的心,衬他的意。
第二日用过午饭,玉茶居大当家陆晋则与陆家公子陆其双依言登门拜访,一同来的,还有几大箱沉甸甸的谢礼。
“多亏江公子仗义相助,犬子幸免于难,大恩大德,陆某难以为报啊!”
一进门,陆晋则便向江家父子拱手谢道。陆其双在后面安安静静地垂手立着,只抿着嘴笑着望向江晚樵。
“陆伯父实在太过客气,其双与我本就该是兄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