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老师当日,绝不会有今日子牧,可是……”“呵呵,这么说来倒是我自己送自己上的绝路了?韩放啊……”他把筷子放下,手撑在膝头。
“在”韩放赶紧又站了起来,他示意他坐下,“当日我提携的人不少,就以你和陈小砚为最,你们二人才学相当,最终都为皇上所用,其实我是半忧半喜,毕竟我是看着皇上从小长大的,忧则是,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站在绝对相反的两端,有了你二人,再加上张瑾澜出谋划策,七王爷和白子墨的兵权,卞魏两家的声势。多年之前我已知道会落到这个下场。”
韩放点了点头,说:“老师对学生的每一步都计算得精准,却仍旧是甘心以如此激烈的方式交出自己的权利,学生有愧。”“我都如此境地了,你还这么抬高我么?你们两个才是吃死了我每一步的走向,包括我最后被迫的一击,都被他料到了,不是么?”韩放不多说话。
“哎……”他继续说道:“他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如今他已经全然具备了一个帝王应有的一切,他比先皇要优秀太多,确实是我自己将自己逼上绝路的,不是么?”“皇上心底还是……仁慈的。”韩放有些口不对心,崔桓也摇摇头还是笑着:“你不如说他其实还是软弱的,可是那已经不是现在的他了,他已经不知道懦弱二字为何物。下一个,很有可能是你,不是么?”韩放也笑了起来:“老师神算。”给他续了一杯酒又说:“老师可知如今这是为何?”
“树大招风,我还是不该企图控制一个帝王,何况我也自知盘根错杂太多,所出的纰漏不是我能照料得到的。这也是我进来后,才慢慢想透的。”韩放渐渐凝起笑容,郑重其事站起来行了大礼:“我记得老师爱竹。”“嗯,是,君子之风。”“而子牧却觉得,竹子腹中空空,随风折腰。”
“不如直说吧。”崔桓拉了韩放起来,韩放说:“竹实为草,不是么?却可长得直入云霄的势气,不正是因为它不是树么?”说完再次笼了袖子行礼,“学生告辞。”
“韩放!那你是什么?”崔桓叫住他,韩放淡然一笑,答非所问地说着:“如同老师所说,下一个该死的,便是学生。”崔桓见着他离去的样子,秋风灌进了袍里鼓着,就似乘风归去的仙人一般,顿生感慨,韩放啊,你竟然知道李适相让你来逼死我,却心甘情愿顺着他的想法就来了,你既也如此舍得为他而死,我又怎好让崔氏一族同我一起颠沛流离,然后途中为其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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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崔于牢中自尽,李适一续仁慈作风,宽大处理崔氏一族。虽被朝臣劝诫埋下祸患,仍旧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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