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琦西出雁门关。一名外地人,载着一个丑女,一路上倒也顺遂。正是:鶼鰈双飞,白马啸西风。
途中,他们遇上了一名身披白氅的旅人。
旅人问:「两位欲往何处?」
苏鈺一脸洒脱,道:「在下偕爱妻共渡红尘,天为楼、地为舍。」
此时洛琦早已剥除脸上易容的假皮,听闻夫君深情之语,面露酡红。
旅人又道:「可我见尊夫人乃水命之格。荒漠无垠,只怕穷山恶水、红顏无命,劝君另觅去处。」
苏鈺不以为然,道:「我自幼生于大漠,风沙同命;有我在,她此生无虞。」
旅人轻声叹息,乘着坐骑离去。苏鈺与洛琦这才惊觉,旅人的坐骑竟是隻高大的九尾白狐。
夫妻两人心想,许是沙漠天热,而生蜃影之梦;虚虚实实,过去也就罢了。
翌年,昂宇楼之主来了信。苏鈺才知道,原来当日的柳洛联姻,其实只是那场局里的一步棋。紫衣教主刻意结交皇亲显贵,只为一己私慾,颠覆皇权、垄天绝胤。
然而对于盛京之乱,苏鈺早就没了心思;爱妻于年初病逝,魂断荒漠。苏鈺日以继夜的浸淫在孤独的梦影里,任凭懊悔垂钓,心寒如水。
听说后来苏鈺自刎,追随亡妻而去;还託人将他与爱妻同葬一处。
白氅旅人来到这对伉儷的墓前。折下一枝氅羽,扫去墓碑上的风沙,叹道:「天命若水,红顏无归……」
旅人留下的氅羽随风而起,在那风沙之中,化成一隻青蝶。蝶舞扑朔,转瞬便不知去向……
旅人眺望那滚滚黄沙,若有所思的……笑了。
──你是我的雨蝶,我的,魂縈梦牵。
★★★
是你用岁月酝酿我的憔悴。
旅人说了,不醉不归……
海上,烽火撩乱;上海,歌舞昇平。
上海三杰,排行第二的陈鼎邦、陈老闆。经商如神,手上商铺航运、洋人买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揽进十里洋场无数的金银。
陈鼎邦年逾不惑,但却驻顏有方,风姿绰约的令人咋舌。
他无欲无妻,但数年前,自贫民窟里收养了一个弃婴──
取名:方蕥。
说起陈二爷最赚钱的事业,莫过于「大上海舞厅──流金岁月」。那是豪门富少的温柔乡、达官贵人的销魂窝;也是他为那些身世悽苦的舞女,所设的避风港。
陈鼎邦对于旗下的舞女,总会亲授技艺,诸如:商道、品酒、社交舞、揣度人心等等;经他指点的交际花,无不独佔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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