蕥总算是明白了,当时,是谁掉包了她的丝线。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安排;早在十几年前,自己被抱出贫民窟的那一刻起,这个局就已经开始了……
一走出流金岁月的大门,那辆熟悉的黄包车已恭候多时。
方蕥走上前去,那拉车的壮汉倚着车身,呼呼大睡。看着他憨厚的模样,方蕥不禁莞尔:「大鐘,醒醒。」
「啊!醒……」车夫惊醒过来,惺忪的睁开眼,一看见是她,立马来了精神。「方、方小姐,让你久等了!」
「没事儿。」方蕥微笑道,秀若芝兰、其顏芬芳。
车夫看傻了眼,过了一会才说:「方小姐,请上车。大鐘愿带着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不论天涯海角。」
方蕥在他精壮手臂的搀扶下,跨上了黄包车。她俏皮的笑道:「好啊!不如就先到你说的『天涯』去瞧瞧唄。」
「好勒,坐稳了。」
这名被唤作大鐘的男子,本名谭鐘。数年后,他的名字将响彻整个上海滩,甚至是整个中国;但,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白裘旅人望着黄包车消失在街角的尽头,轻语:
──你是我的幽兰,我的、莹舞流光。
★★★
是你用笑靨妆点我的嫵媚。
旅人说了,一血一泪。
许宝珠今年才十五岁,便已是渔村里有名的美女了。她的祖父许丁火是日据时期大稻埕的书画家,后来因为几幅作品被硬扣上抗日思想的罪名,被日本人枪毙了;父亲许魁罡,带着妻小避祸定居西部渔村,一手撒网、一手执笔,在庙里担任笔生,替人誊写告神的祝文,也兼断字解籤。
渔人们忌讳女子上船,因此宝珠便在家门前补网、或去渔塭饲育鱼苗,更要哄骗背后兜巾里哭闹不休的幼弟。
那年,是太岁冲水之年。庙里的乩童说:神明显灵告诫村民,天黑后就别下海。那天,阿爸到镇上沽酒去了,独留她在家里照顾弟妹;阿母正在灶前炊饭,妹妹们皆已懂事,已能自律;偏偏幼弟玉诚却不给人安生,持续发出恼人的哭闹声,任凭宝珠如何安抚,都没有效。
妹妹们也被感染了幼弟的烦躁,抱怨道:「阿姊,你抱阿诚去海边走走,他好吵,我们都无法写功课了。」
对啊!幼弟最爱听海浪的声音,每次一到海边,他便会停止啼哭。
宝珠探头看了看天色,已是傍晚,可耐不住妹妹们的一再催促,她只好抱着襁褓中的幼弟,来到海边;果然阿诚一听那海潮之声,吵闹声渐渐小了,片刻后便呼呼睡去。
宝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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