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痛楚,克制软弱的思绪从身体上的疼痛蔓延而出。
他的胸口已被牛鞭带出条条如蚕丝的乱纹,血痕碰到辣水更是剧烈发痛。
此番非常人所能承受的痛苦,桐亮看得牙都酸了,偏要与尚熙赌最後一口气,不让狱卒住手。
尚熙意识还很清楚,脸上的傲色也太清楚了。
如此更加深桐亮欲企图改变这属於尚熙的无比骄傲。
可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就算是昏厥过去,尚熙脸上的傲气竟不曾消失。
尚熙的瞳仁已经失焦,头低垂着,嘴角渗血,看来很狼狈,可一双眉毛仍如利剑直直竖起,坚毅而完整,脸上没有丝毫屈服。
桐亮叹息一声,还是举起了手,语气既悲哀且无奈:「逼他清醒。」
使鞭之人立时停下,退出牢房,跟着有人提着一桶冷水过来。
那桶冷水已经预备要泼在尚熙脸上,然而就在这瞬间,一道沉稳而威严的声音阻止了这一切。
那声音道:「够了!」
他说的话一向很具震慑力,但绝对不是恫吓的口吻。
桐亮看向那人,又看了尚熙几眼,当这斗室以内再无旁人,他眼底的光芒简直跟地面上的阴影一样幽深。
? ? ? ? ?
尚熙又张开眼。
这次他反而不能确定眼前一切。
雕梁画栋,美仆成群,这场面即便他回到朔王宫中也是不会有的。
那麽,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听说死後的世界很美很舒适,没有苦痛,亦没有哀愁。
现在他是否真正没有苦痛,也没有任何哀愁了呢?
他瞪大眼睛注视着面前景况,不仅身上沾满血污的衣服已被换新,就连桌上的琼浆美食都发散着香气,在他是恍惚,伫立在侧的女婢已走向前,柔声道:「业王有令,让奴婢们务必招待将军尽欢。」
尚熙冷眼望去,听到了业王二字,明白他生命中的苦痛与哀愁原来依然存在。
原来想死,竟也不是这般容易!
尚熙自我解嘲,胸口随着轻笑起伏,居然还疼的很厉害,微微一动便感觉全身快要散架,但他并未退缩,刚毅支起身体,已预备夺门而出。
只是甫一开门,就见桐亮摇着扇子迎面而来。
桐亮失笑:「将军莫非已经吃饱了?」
尚熙登时恼了,每每看到桐亮这般从容的笑脸,总忍不住去猜那笑里藏刀的用意,他乾脆伸手往腰际摸剑,决定先发制人。
可腰间空荡荡一片,这才惊觉配剑早当被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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