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禁在业王宫中,不在疆场上驰骋时,一些微小的习惯就会被记忆起,尚熙再度仰头看天,但这一次,他看的是不属於自己国家的这片天。
天很蓝,蓝得很耀眼,在这温暖宜人的气候下,彷佛连鸟鸣听来皆充满笑意。
他记得朔国的天际看起来总是灰色朦胧,但那又如何?
尚熙无作他想,只是呆呆看着,神情平淡地就像在看一张白纸,人生的喜怒哀乐,彷佛自打他踏入业国境内就完全被他遗留在朔国之中。
因为这片天,不是他真正的天。
所以一具毫无灵魂的空壳,自然只有行尸走肉的样子。
尚熙这副模样被业王宫中所有人看在眼里,包括业王,包括宫仆们。
不过前者发出的是几声喟叹,後者则是鲜少有人可以概括承受的非议。
自古宫廷内的流言都是一出悲剧的开始,所有的耳语都在这宫闱之中被渲染、被放大。
尚熙理所当然也听见诸多关於自己的议论,可那也不过是听见而已。
他的态度波澜不惊,就像听见巷弄内猫儿的低吟,像听见街头狂犬的吠叫,无论是哪种,对他来说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因为就算旁人闹得再厉害,之於他,根本抵不过朔王的一句话。
朔王就是他的天!
朔王的一句话,就能带走他的世界,也能挽救他乾枯的生命。
☆、五、异乡寒月思旧事,不知王君有他人(5)
桐亮也发觉如此下去,即便长期以後,尚熙宁可默然死去也不会在业国当个降将,那麽他之前软硬兼施都算是白搞了,他务必想出个办法,让尚熙甘於业王麾下。
他很快等到这个机会。
就在隔日,他听到宫女传话,尚熙要求见驾,他知道该他出面的时候到了。
他的存在无疑是业王的影子,而影子通常都是黑的。
影子的样貌与主人别无二致,却毫无颜色,看不清神情。所以他与业王心意相同,却总祭出与业王有别的手段。
他喜欢称这叫做殊途同归,不论他在业国所承受的骂名已远比前朝那些邪将佞臣都还要多的多。
但为了业王,一切都是必要之牺牲。
自古以来,贤明的君主岂非正是在这些看似奸邪的臣子帮衬下而显得完美?
於是他走在这业王宫中,走到了尚熙的住处,彷佛也走到了自己的归处。
他笑着说:「大将军想开了?」
尚熙浇了他一盆冷水,徐徐道:「桐先生想多了。」
「唉……」桐亮长叹一声:「就说我讨厌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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