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分娩,靖王陪在一旁。”
陈皇后惊了惊,脱口道:“阿箩要生了?”旋即又问:“如何,孩子出世了吗?”
那宫婢摇摇头,道:“尚未,听说靖王妃还没生出来……”
*
昭阳殿。
两个时辰后。
产房内散发着一股股热气,两个稳婆分别守在床头和床尾,对着魏箩劝哄鼓劲儿。魏箩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小脸苍白,此时已经全然没了力气,叫不出声,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她长长的眼睫毛垂落,遮住了乌黑双眼里的光泽,像疲惫不堪的瓷娃娃,连抬起的眼睫的力气都没有。
魏箩觉着自己命不久矣,太疼了,她都有些不想生了。可是却又有些不甘心,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能憋回去不成?她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对上稳婆的目光,声音因叫喊而有些沙哑:“赵玠呢?”
疼得连全名都喊出来了。稳婆看一眼床边脸色铁青的靖王,喂了一片参片让魏箩含着,答非所问:“王妃,您咬着参片缓缓,可千万不能没力气,孩子还在您肚子里呢……”
方才赵玠坐在床头影响接生,稳婆壮着胆子请他站到一旁。自从魏箩生不出来后,他便是这副表情,产房里的人更觉惊心动魄。
魏箩疼得吧嗒吧嗒掉眼泪,泪珠儿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模样既可怜又叫人心疼。她道:“你叫他过来。”
稳婆闻言,正欲开口唤人,赵玠已大马金刀地坐在床头,紧紧地握住魏箩的手。赵玠拨开魏箩额头汗湿的头发,方才还阴鸷的脸,目下已变得柔和,“阿箩,再坚持一会儿,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魏箩哽咽,“好疼,我不想生了。”
赵玠摸摸她的小脸,语气颇为无奈:“哪有生到一半说不生的?你乖,再加把力气,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儿都不去。”
魏箩还想说什么,只不过腹部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她痛呼一声,抓住赵玠的手,放到嘴边张口咬住。
稳婆见状,赶忙凑到床头,鼓励魏箩用劲再用劲儿,孩子马上就能生出来了。
魏箩痛得紧紧咬住赵玠的手腕,想必是下了决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下身,拼命地将肚里的孩子推出体外。她在口中尝到了血腥味儿,可是赵玠却连眼睛都未眨一下,更别说跟她一样喊疼了。魏箩出神的档子,只觉身体一松,稳婆惊喜地叫道:“生了,生了!”
魏箩疲惫地缓缓闭上眼,心道可算是生出来了,再不出来,她就要疼死了。
赵玠取出汗巾替魏箩拭汗,眼睛始终不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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