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主子起身洗脸的工夫,阿武把窗子掩了起来。刚才窥主子的脸色,好像较平时苍白一些,怕是昨晚受了寒,又把寒露散的毒性引了出来。
丰和关早在一月前便失了守,如今军队都屯在了延青城里,修补城垣,清点城夫,肃清街道,料理粮草兵器。人人听到个什么声响都心惊肉跳,唯恐是蛮人的攻城锤在砸门呢。
岩铮用完早饭,照例是要骑马出去巡视一番的,阿武给他递伞,他说不多时就回来了,没有接。伺候主子出了门,阿武便回院子里劈柴火做活;做完了活,又拿了把木剑,照着主子往日里教的几个招式,有鼻子有眼地比划起来。
其实他的心从一个多月前就悬着,直到现在才勉强安稳了些。
当时主子身上的伤还未好,寒露散的毒又正厉害,禁不住心绪的剧烈起伏,所以他没敢照实讲那天在战场上的事,把景大哥的死给瞒了。七月十五那天夜里,他估摸着主子已经睡下了,便拿了些买好的纸钱到院子里烧,还未开口眼泪便落了下来。后来好不容易忍住泪,这才拿棍子拨着纸,一言一语地对景大哥倾诉起来。
景大哥……那日你把马让给阿武和尉迟大人,我们的命,是你拿命换来的,你的大恩大德,阿武一辈子不敢忘……
景大哥,你的事,阿武一直瞒着没告诉尉迟大人……大夫说中了寒露散,一怕天寒,二怕心烦。你走之前他一直跟你赌气,他若是知道你为救他死了,肯定后悔伤心……阿武真怕他撑不住……
景大哥……你若是在天有灵,千万要保佑尉迟大人的身子快些好……他病了这么多日,伤口也总拖着愈合不了……对了,还,还要保佑阿武别说漏嘴,你也知道,我,我的脑子总是不大灵光……
当阿武抹抹脸、拍拍袖子立起来时,一回头险些把舌头咬了——尉迟大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一声不响,不知站了多久。
两人的目光撞上了,岩铮便转身回了房。阿武依旧呆在原地,愣了半晌,甩手给了自己一嘴巴。
第二日早上,阿武心里七上八下,一直觑着主子的脸色,却怎么也想不到,岩铮对昨晚的事竟只字未提,竟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神色举止也同往日一般;待一个月后伤养得差不多了,寒毒也不怎么犯了,便开始着手处理公事。一切甚是风平浪静。
如此下来,阿武觉得自己可该安了心了,可又总隐隐觉得哪儿不对劲。
一晃到了中秋。
知道主子不喜吃甜的,阿武少买了两块月饼,全当冲冲喜。端了别的饭菜进屋的时候,只见主子立在桌边,一手背在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