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我……”岩铮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沙哑。
只恨这眼皮似有千钧重!景洵绷紧身体,发了死力,暗暗挣扎。
当他最终睁开眼的一瞬间,唇上一软,眼前竟是岩铮放大的面孔。还未回过神来,只觉得一股力道将自己甩回床上,后脑勺咚的一声响,磕得他两眼发黑,险些又晕过去。再抬头的时候,只瞄到岩铮的衣角消失在门边。
景洵怔了一会,拿指尖沾了沾脸侧被蹭上的透明液体,再迟疑着放进嘴里。
又咸又苦涩。
***
直到最后诸多繁杂事务都处理妥当了,行李也收拾好了,甚至人已经坐进马车里的时候,景洵仍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这几日悉心调理下,他的身子已大有起色。清醒后才得知,两国和议早已签好,曷召得了两座城池,皇上还送了昭正公主与殷无迹和亲,而曷召并未再提起要人一事。景洵暗自诧异个中变故,可岩铮不愿多说,他也不好再问,只是心里依旧有些惶惶然,总觉得殷无迹不会这么轻易罢手。
另一桩事,便是与阿武的分离。
阿武本姓明,爹娘俱已丧命于战乱之中。数年来他跟在岩铮身边,只因对戎马生涯极为神往,才改名为武。岩铮将他托给了一个军中的旧识,既可继续指点他武功,又能在诸多方面给予照应,算是圆了他的军旅梦。
他们启程那日,阿武随行数里,直恨不得送他们到京城去。岩铮嫌弃他哭鼻子,照旧对他爱答不理,临别却自箱箧里取出一柄剑来送与他。阿武登时认出这是岩铮惯用的佩剑,是他第一次立下军功时,辅国大将军命人锻造的。
岩铮问,还哭吗?阿武道,不哭了,不哭了,这把剑拿在手里,就万万不能再哭了。之后他果然再未掉一颗眼泪,直到景洵几乎看不清他的脸,他也都是一直在笑着跟他们挥手。
千里玉关春雪,雁来人不来。
***
积雪路滑,车队行得极慢。景洵身子还未大好,尚无力气骑马,只好闷在马车里,一路颠簸,却也十分疲累。偶尔自车厢里掀开帘角,也不过窥到些枯藤古树,破败屋宇,分外萧索空寂。
半路停下休整的时候,车帘儿一掀,却是岩铮探进身来。
自打他醒过来那日起,岩铮便总像是在躲着他,两人间的气氛说不上来的古怪,现下岩铮突然出现,他难免诧异。诧异归诧异,景洵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还是腾了些地方出来。岩铮也不看他,径自挨着他坐了,然后继续不看他。
岩铮身上覆着一层凉气,想必是冰天雪地的,骑马行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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