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如一片阴云般将景洵覆在下面。景洵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见他一双狼似的眼,反着暗沉晦默的光。
“一日夫妻百日恩呐……”殷无迹叹着,语气却阴测测的,“我知道你怨我,可我拿最顶级的焦阳散为你解毒,又取了最好的伤药为你接续筋骨,更耐着性子哄着你开心,你竟连一点旧情都不念吗?如今你手脚仍是半废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百无一用,你这主子早晚得厌了你。倒不如仍随我回去,一心伺候我罢……”说着又把唇凑了过来。
“疯子……”景洵心头一跳,厌恶混杂着恐惧,如冰水般自脊背冲刷而下,齿根上含了舌头,就要咬下。
正千钧一发的肯节儿上,忽听一串脚步声隐隐传来。
殷无迹神色一转,景洵看得分明,知他是动了杀机,脱口喊了声“岩铮快走!”,便扑到殷无迹身上,死扯了他的腰不让他追出去。殷无迹不怒反笑,顺势将景洵揽入怀中,带了他一同跳下马车。
脚刚沾了地,只见面前恰站着一人,不是岩铮又是谁?
岩铮一出客栈便见到地上横陈着几具尸体,又听得景洵那一声呼喊,自然早有了戒备,此时剑已出鞘,闪电般直指殷无迹。
电光火石间,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殷无迹的刀便已搭在了岩铮的颈上,可他自己颈上也是一凉,却恰是岩铮的剑刃。
“放开他。”岩铮的脸色如凝雪一般冷,声音却要再冷上几分。
殷无迹呵的一声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
岩铮道:“和议上早已许了你诸多好处,唯独不曾许给你这个人。”
殷无迹道:“尉迟岩铮,听说那门亲事还是你替本王提的,多谢你了。”
岩铮字咬得极轻准:“不敢当。”
殷无迹蓦地躁怒起来:“本王现下便可取你项上人头!你当为你一人,那草包皇帝还要开战不成?”
“在其位,谋其政。”岩铮冷冷道,“你今夜只身前来,恐怕反你的不止是你的敌人吧?你要杀便杀,我有何惧?横竖是一死,今日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两人四目相对,都想探出对方眸中的深浅。仿佛每一刹那都被无限拉伸,黑暗中似有一把利箭搭在弦上,紧绷至极限,随时可能划破这脆弱的寂静。
“呵……”末了还是殷无迹率先开了口。他勾起嘴角,笑得竟有几分鬼气,同时慢悠悠地收了刀,将景洵望前一推,正推进岩铮怀里,“有趣……尉迟岩铮……”他念着岩铮的名字玩味了一会儿,忽道,“令尊年轻时也守过那延青城吧?当真是一代忠良,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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