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殷无迹被怒火燃得赤红的双目。
“你竟敢——”男人的话音蓦地一滞,胸口几度起伏,末了收了恨意,挂出一抹冷笑来,
“罢了,算我看错了人。景洵,以往我佩服你,为的是你面慈心狠,我一生从不知这败字如何写,末了却败在你一人手里。如今看来,你也不过是尉迟岩铮的一条狗,只会对着他摇尾乞怜,当真贱到骨子里,叫人瞧不起!”
没想到景洵反倒一丝怒意也无,只瞅着他,笑之以目,点之以首。
景洵的舌头木了一样笨拙,动辄便要被牙齿咬到,“狗……是了……可不是吗……”最后竟笑出声来。
殷无迹的手却忽然抖起来,被烫了似的缩回去。景洵便跟没了骨头似的,又瘫倒在那石头桌案上,口中呜囔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半晌,殷无迹又道:“你……你袖口上怎么沾了血?”
起初景洵还似全然没听到似的,之后却忽然挣起身来,扯住殷无迹的衣裳,一双眼睛带着切齿恨意,竟比清醒时更明亮三分:
“解药!……把解药拿出来!”
殷无迹去掰他的手,却掰不下来,“什么解药?”
“装什么?自然是……寒露散的解药!”景洵晃得厉害,与其说是揪着殷无迹的衣领,倒不如说是挂在他身上,“岩铮他……一直好好的,昨夜寒毒却突然犯了……身子凉透了,气息也没了……这毒……只曷召有,一定是你!是你给他下毒!”
殷无迹静了片刻,这才明白过来,“我若是有意杀他,他早死了千次了,连骨头都化成灰,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呢!”
景洵却只不信,不住地向他讨解药,又道:“过了这么久,我体内的焦阳散多半已没了……昨晚我熬了好多药,熬了好久,他却一直不醒,一直都不醒……”景洵闭了眼,手却依旧死死地扒着他,“最后幸好……幸好他没事……你把解药给我……快给我!……”
殷无迹一把扳过他的肩,急道:“你……你竟拿自己的血喂他?!”正待再问,却突然侧目望向一边花丛,神色亦是一凛。
有人来了。
他不得已推开景洵,足尖一点,翻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
岩铮径直走到那花园一角,拨开花枝,果然见到一人伏在石桌上,正是景洵。
今日如此忙碌喧闹,竟是一直未见景洵人影。昨晚毒发之事虽说他印象全无,但听几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也知道了个大概。只听说原本他脉搏都没了,是景洵为他熬了药,才渐渐活转过来。
那“药”是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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