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景洵浑浑噩噩,脚底打绊,几是自那门里撞出来的。
从那日起,岩铮便成了他口中的“主子”,之前叫惯了的那两字,却是连在心里都不敢想了。之后又过了数日,他又被喝令除非被唤,禁止出入正房。
说到原因,还是因为他太蠢笨,一丝眼力也无。
到书房伺候岩铮写字本是常事,那日午后他走过去,正撞见芮玉掀了帘子出来。芮玉跟他打了声招呼,说是夫人也在书房里呢。他也没多想,便进去了。没想到推了门一看,那书案边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再一转头,竟见那榻椅上两道人影纠缠,春光旖旎。
听到景洵进门,顾盼盼“呀”了一声,拢了肩头的衣裳便往岩铮身后缩。景洵亦是十分无措,脚底慌乱,尚未从屋中退出来,只听“咚”的一声响,额上一痛,竟是岩铮怒极,丢了手边的香炉来砸他。那五彩镂花的小香炉砰的掉在地上,里面焚的香沫溅了景洵一身又泼了一地。
他狼狈已极,失魂落魄地自书房里逃出来。
路上遇到莟玉,见了他便是一脸惊诧。他怕莟玉多问,只管埋头走自己的路,及至回到房里,才觉出脸上粘腻,伸手一摸,竟是额上的血淌了下来,难怪会将莟玉唬成那副样子。再低头看身上,晨起新换的衣裳已是一片狼藉,沾满了香料碎屑,味道更是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拿帕子捂了额头,就那么呆坐了一下午。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是在痛什么。
* * *
此后,岩铮的寒毒仅偶尔发作,也都不似大婚前日那么厉害,吃些培本固原的寻常药材就好。可每每思及此事,景洵还是心惊。
若说岩铮是旧毒复发,时间已过去这么久,未免太不合常理,若说是有人恶意下毒,那究竟是外人动的手脚,还是府里有了奸细?既是要害岩铮,为何偏要用这不温不火、仅曷召才有的寒露散?
这种事,他能想到一分,岩铮便能想到十分,说不定早已暗中查出了个头绪,根本用不着他操闲心,可他终究放心不下。此后,送往正屋的一应饮食,他都一路看顾,不让经了生人的手,对几个主事的丫鬟亦是百般嘱托。
那顾盼盼自打成了“尉迟夫人”,初时还甚是拘谨谦和,渐渐的那千金小姐的脾性便显露出来了。她年纪尚小,又是大户人家的独女,难免娇贵些。好在她生性灵巧识度,又对岩铮极依恋,自然不会过了分。岩铮看着只觉可爱,一味由着她撒娇撒痴。
岩铮对娇妻的温柔包容,景洵真真是一辈子也没见过,更是连想都不敢想。
原来岩铮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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