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更无一人知晓,而这瓷瓶与他平日所用有所区别,定不会是误装进来的。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它动了手脚?是殷无迹吗?今日虽与他接触频繁,可若说是他,却又总觉得说不通……
将一路经过拼尽脑力回想了,越是急切,这脑子便越发生了锈似的,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另外,他房中怎会有装有寒露散的瓶子?边城一别,他今日尚是头一回见到殷无迹,岩铮为何要说他“几次三番私会”?……顾盼盼……居然小产了?得知妻子有孕之时,岩铮欢喜得好似一个孩童,而如今,这孩子竟说没就没了?
为何一日之间,一切都剧变至此?
景洵遍体生寒,恍惚中只觉得跟做梦一样。
忽听岩铮又道:“你若是恨我,冲我一人来便好,稚子何辜?景洵,你好毒的心!竟连个未出世的婴儿都不放过吗?!我尉迟家如今只余我孑然一身,你知不知道,被你害死的,是我的血亲骨肉,我的孩子啊!”他的目光逐渐滞涩,执剑的手力道虚浮,晃动不止,语气已是倦极,却仍问个不停,“……不,你不是景洵……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害我至此?……言一……言一在哪?把言一还给我!”说到最后,话音里已然带出几分哽咽。
“唔!……”一阵剧痛自胸口瞬间延至全身,竟是那剑尖儿刺入了寸许,景洵不禁抬手攥住剑身,几能觉出鲜血自伤口温热涌出,透了几层衣裳。
可这伤啊,竟不比心疼。
他还当自己早是心如死灰了,此刻却仍隐隐觉出几分委屈,紧勒着心口,细若游丝,利如刀刃:“岩铮……在你眼里我一无是处,末了,也就剩下这么点信任。如今,你竟是连信都不肯信我了?我都要走了,你……你就不能骗骗我吗?我就是想看你最后一眼,然后高高兴兴地合了眼,堕了地狱也罢,魂飞魄散了也罢,怎么……怎么就不能哄我一次呢?”
景洵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颤颤地闭了眼,煞白面色于皎皎月光下似是透明的一样。
“罢了,”待他再度睁开双目,眸底已是空荡荡的,几似烈火焚尽后的荒原,“岩铮,最后,你什么都不肯给我,我却还是要留样东西给你。”他双手骨节凸起,扼于胸口剑刃之上,“既你已认定毒是我下的,这血给你,拿去为顾盼盼解毒吧!”
拼尽最后一口气息,他骤然发力,将那剑自胸口横贯进去。
第二十三章
岩铮蹭去额头和鼻尖上的薄汗,胸膛里擂鼓一般,心跳几乎撞得肋条都痛起来。
夜色里,屋内昏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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