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抬头望天便不见宽阔。离我七八步的地方有三五位樵夫正撅着屁股挥斧砍柴,忙得不亦乐乎。别的樵夫担起了柴,看来都准备收工回家,唯有一人独坐一隅,不急不慢,饮几口葫芦里的酒,唱几句跑了调的山中小曲儿。我看他一把小斧锈迹斑斑,切豆腐都嫌费劲,忍不住开口,“樵夫大哥,你的斧子太钝了。”
“斧子不钝又如何?”他转过头来看我,两片薄唇似含了一丝笑意。斜阳半抹,照在他的脸上。此人看来四十好几,一张脸鞋拔子长,双目似笑似怒荧荧生光,布衣一袭偏偏显得气宇轩昂,颇为威严。
“便可早归。”
“早归又如何?”
“叙天伦一番睦事,会友朋以酬知己。”
“那……”长脸樵夫优哉游哉饮了一口酒,定定地看着我道,“又如何?”
没料想这林中偶遇的樵夫说话竟带禅机,我不禁面露一个会意的微笑,下马行礼道,“小弟错了。”
“出了忘林,不过十里便是江湖中人人敬而远之的跃马山庄。你可是要去那里?”
“正是。”
“所为何事?”
“借剑。”我顿了顿,“当吟。”
“好大的胆子!”长脸樵夫仰天一声大笑,惊起林中鸟儿无数。
“胆子倒和常人无异,”我淡淡一笑,“可一颗为朋友赴汤蹈火的心,确是不小。”
“自酿的薄酒‘棣萼梅花’,还望阁下不嫌。”他饮完一口,遂将酒葫芦递与我。我举起便喝,毫无顾忌。此酒色泽澄澄,芳香袭人,唇齿间的甘苦余味甚为独特。别说是我,就算季米这只酒虫怕也从未有幸一尝。
“舒庄主性格怪诞,阁下此行怕是难讨其好。你可听说,曾有一位自恃剑术超俗的剑客前来向剑神借当吟一鉴。结果借是借来了,却被他削断了三根指头,终身不得再仗剑天涯。”
“有趣的人必然有些有趣的性格,不足为奇。”
“恕我直言,阁下的武功与舒庄主相较,差之百里有余。更何况你还有伤在身……”他抬眼细细打量我一番,“阁下尚且年轻,切莫因一时意气,枉送了性命。”
“小弟武功虽不及他,却未必会输。”
“此话怎讲?”
“将死之人,有何可惧?无惧之人,又岂会输?”我咳了几声,笑道,“我自然也知借剑不易。只是此剑原是我一位朋友的师父相留,皆因我一时过错,误失于他人。事到如今,即便是碓捣镬汤,也得寻出法子借上一借。”
“你朋友的师父可是那位来自大漠的剑客,糜伽?”说出那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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