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直到你向陆厨娘动手前,我仍希望自己是错的。”
“你们的穴道一个时辰后便自行解了。”我伸出一手按上当吟的剑柄,定定看着季米,摇了摇头。当吟发出的一声声令人心悸的颤鸣渐渐弱了,直至消散无声。我在小克怨愤交加的注视下,转身对那班王府死士说,“佛门圣地,不造杀孽。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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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葵儿依旧素颜朝天,不着华服、不施粉黛。唯独身姿较之两年前清减了几分,愈加清雅如柳。
“姑娘身处江湖,太子必然悬心不下;而今日之事便将去而复始,永无终结。”我走向她的面前,笑了笑,“陆姑娘深明大义,毋须在下多言,定已知晓其中利害。”
陆葵儿露出一个会意的笑容,解下系在裙钗上的一只同心结,双手奉于我道,“家姐唤名‘艺思’,自幼漂泊江湖,不得已以刺客杀手为业。而今她受雇于宫中之人,欲取殿下性命。此同心结原是葵儿父母的定情之物,家姐与我各自携有一只。她见此结便知殿下与我有厚恩,必不复纠缠。”她向我深深施了一礼,只道,“殿下,葵儿就此拜别。此恩此德,永记于心。”
“宫门多崎岖,我也不知这是帮你还是害你。”我摇了摇头,接过那个娟巧独特的同心结,还礼于陆葵儿。“陆姑娘,好自珍重。”
“世人若知一朝太子于如此紧要关头,尚能为佳人偷得一夕清闲,倒算佳话一桩。”我笑对费铎说。
“这须得感谢皇兄作了那首《美人笺》。我原只打算亲自确认她的周全后,就马不停蹄地回京。”费铎轻笑了笑,道,“那段时日京城遍地乞丐,摩肩接踵,喧闹不堪。以至人言难以互达、车马难以畅行,足见皇兄于百姓心中威望甚深。无论朝中一品还是江湖庶民,提及皇兄,谁人不羡?谁人不夸?这几日我于少林谛听佛经,倒有所悟:莫不如就将这太子之位归还于你,也省得战祸一开,生灵涂炭。”
我敛起笑容注视眼前的费铎——浓眉紧蹙,朗朗双眸中,怀疑试探之色倏忽而逝。他这话有些昧心,太子之位又不是孔融之梨,说让就能让的。
皇宫确凿不是个好地方。就像无论什么样的华服藻饰一旦沤在泔水里,永远只能甄陶出蚤虱而不是蜂蝶。耳濡目染、潜移暗化那么多年,再深情厚谊的胚子也难免要变质。
“费铎,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正色作答,严厉的语气中透了几分无奈。
“小弟失言了。皇兄心怀坦荡,我却出言相试,何其失礼。”费铎含上一个愧赧的笑容,又道,“不知皇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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