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谁来了?”一票昼伏夜行的漂亮女人闻得声音从屋里跑了出来,簇拥着我进了一间厢房。恰似百花竞放,各有芬芳。她们个个知我是前朝太子,不但无一人叫我“殿下”,更无一人因这特殊身份与我生出嫌隙。均是连名带姓地呼来喝去,嘻嘻闹闹时没个正经,啐起人来却毫不留情。
“她们与你当真熟络得很。”季米横我一个白眼,又道,“这里的姑娘,名字倒一个赛一个的雅。”
“奴家本叫莺莺,简森却说‘莺莺’不及‘红娘’,非让奴家把名儿改了去。”听见季米的话,一个水杏眼鹅蛋脸的姑娘开了口。“你可是见过陆葵儿的?你说说,她美还是我美?”
“她是清泉,你是糖蜜,比不得。”我抬手拧了一把她的粉颊,笑道。“你不是素来自认绝不输她,如何又来问我?莫非见那陆葵儿嫁的是未来的天子,妒了?”
“你若成了天子,我们却不依。这正宫皇后只有一人,我们这么多姐妹谁做才好?岂不是要打破头颅伤了感情?”说话的是湘女,比红娘更漂亮些,就是一张脸白得骇人。仿佛刷满了石灰,一说话就扑朔扑朔往下掉。
“这话听来,倒像你们明日都要嫁我似的。”
“呸!哪个挨刀货要嫁你?!这位公子生得可比你俊。”湘女一下子坐进我的怀里,漾着眼波,一双狭长的凤眼不断勾搭挑逗着身边正襟危坐的季米。季米吃素,不习惯女人这般轻浮暧昧的注视。虽碍于我的面子没有拔剑相向,一张冷脸却陡然色变。
“陆葵儿虽嫁给了太子,能不能‘母仪天下’还是未定之数呢!我看,有人远比她更能攀上高枝儿——”
“哪里来的那么多话!还不去了?!”这间闺房的真正主人从门外进了来。一绺青丝垂落右脸,半遮半掩。一块荷色的胎记若隐若现,形同蹁跹待飞的蝴蝶,风情万种,自不必言。这个女人从来都不够美,而一个“美”字也从来不足以形容她。
她叫花半坼,与我是旧交。
我们初识在疲к勇サ暮笤海谇接纾遗吭谇酵贰劣谖裁床皇枪蛹嗳词瞧'苡楼的墙头,那完全可以说明这前朝太子打小就是个吃喝嫖赌俱拿手的坏胚子。当时她还是个烧柴洗衣的小丫头,只因右脸有个硕大的胎记,说话见人每每以帕子掩脸,性子孤矜得很。
花半坼袅袅走来,落座抚琴。一曲《长似少年时》,声韵空灵,音色飘渺。竟摒去了我所有何去何从间的彷徨疑惑,如同束缚尽除,无拘无束,徜徉于浩瀚长空。
朱霭含露天,白玉无玷郎;田樵弃农忙,浣汲暗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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