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景无限。不安其分的枝桠业已萌绿,吐故纳新的好时节正吐蕊待放。湘女的坟前,一些应时应景色彩斑斓的野花也摧枯拉朽地跳了出泥。许是知道彼有佳人落葬于此,便争先恐后地绽来替她扮俏。
惟愿那一抷干净的黄土承我一声嘱托:譬如一只钿盒,毋要燕钗金花,只须能遮风避雨将她收好。
替湘女刻碑之际才茅塞时开,她父母早丧自幼茕苦,风尘堆里滚出一身敢说敢为的辣劲儿却不曾留下一个姓氏。轻轻抚摸湘女的碑文,我对她说,“自作主张地让你随我姓了‘简’,不知你可乐意?”一言既出,仿佛看见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于冉冉轻烟中,锦裙绣钗地翩翩而来。舞着腰肢,挑眼儿地啐我,“呸!哪个挨刀货要随你姓了?!”
我单膝跪下,倚头轻靠在坟碑之上,笑着自言自语:“丫头,纵是这回再撒泼耍赖地不乐意,也由不得你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裴少颉离了一趟京,弹劾罗汜的折子便一道挨着一道递上了朝。当日小王爷一声“闾阎相望、桑麻翳野”,到头来却换得一句“聚众谋私,其心不轨”。也忒可笑。借口寒意料峭,疲к勇ヒ踩サ蒙倭恕4笤际蔷醯米约河姓飧鲆逦褛嫣煜拢何以歉銎恫徽垂ù缘牧髅ィ衷谝丫鹋柘词帧?br />
明枪暗箭,防无可防,举目事儿妈。分携数月,我在这寥廓天地间的一方孤冢前,方才偷得一闲想一想:季米,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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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礼卫。”倪珂看见了随我同进于门的苏伯,放下手里的折子,凝眸直视着他,“我说了,不准。”
“老奴背井离乡追随王爷那么多年,该是落叶归根的时候了。”苏伯无须我搀扶,一张口便跪倒在地。“……求王爷准老奴回乡。”
“可你的家乡早已没有了人。”小王爷的神色是一贯的平静无澜,却不知为何,蓦然间,那有些委屈的说话声音竟听来异常耳生。
“便是没有人,也有一方黄土一丈青天,也有一条生我育我的未涸之河。”
“你这身子,走不了。”
“走不了,爬得了。”老人如同砸锤子般一下一下地磕头。“老奴自知时日无多,归乡情切,求王爷准了吧!”
“父恩如海,便是研皮至骨、穿骨至髓,也难报万一。”倪珂定定地注视了他良久,忽然摇了摇头,硬生生地笑了起来,“既然苏伯去意已决,我若再横加阻拦,反倒显得不孝了。”
“老奴当不上……当不上……”苏伯闻此一言,又连连叩首,垂头俯身间早已热泪满面。“若有来生,老奴宁为王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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