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做戏,皆以微笑饰掩。“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父亲何不告诉珂儿,若投我以殓衣,那我当以何物答谢?”
“我逐你出府,实乃念及你这二十年臂鹰走狗的倒还无甚差错,想让你留得一口''活气,享几年人间清福。而今你既非要拖着病体垂死相争,为父自然奉陪。”花白鬓发的老者微微眯起浮肿眼泡,目中露出慑人之光,“只不过你能瞒多久、撑多久、斗多久,你这心还要几寸可锥、你这血还有多少可沥,谅你自己也心中有数。”
“冬草极枯,逢春则生;蜡炬将烬,芒炽最盛。”倪珂慢慢转过含笑眼眸,靠向身边之人附耳轻言,“父亲,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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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姬只说校场风大身感不适,留倪珂于宫中诊治,耽搁数个时辰方才归府。
敬王府正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见小王爷回来,一个家仆忙不迭地迎将上去,结结巴巴道,“王妃她……王妃她说不活了……”
倪珂满面倦色,听得来报,微微皱眉道,“她这又是闹什么?”
“外头皆说王爷要休妻另娶,我这左相的女儿横竖是比不过那宫里的皇后,不如死了干净,也省得王爷为难!”原是这郝玉菡听得闲言碎语挑唆,认定了倪珂以诊脉为藉口,好与沁姬行那床第之欢,便学了那哭闹上吊的妇人伎俩,想凭此博得夫君怜爱。却因她身形矮小,垫着木凳也无法将手中的起花绸缎悬于梁上。踮足伸臂够了几回,方才得成。绮陌、洛池早是以帕掩口,笑不可遏,唯独李夏贝齿轻咬,恨郝玉菡不持身份,这般丢人现眼,实是折损了小王爷的面子。
“相如先生铁齿铜牙三寸不烂,何不略施所长,将内子劝解下来?”瞥见低头欲走的李相如,扬声唤下了他。郝玉菡见小王爷转身即去,又是一声尖声大哭,便要将脖颈套入绫结之内。
“王妃,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连连摆手,疾步上前。本想将凳上之人抱下,又觉男女、主仆皆有别,不妥得很。刚欲开口宽解,反倒被声声哭骂给顶了回去。从来气定神闲的李相如以手扯须抓发,狼狈之态一如急火上梁,只道自己这厉舌抵得过千军万马,偏偏对这一浅薄妇人无用。
“先生之舌锋如刀斧,如何今日这般钝了?”倪珂有心消遣于他,又笑。
李夏掩嘴轻笑,偶一回眸见得白发青年立望此景,眼角眉梢俱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