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忘记,还有一些信念凌驾于人情之上。
譬如逃难的人潮向前奔流,但是程璋却独自守着即将沦陷的河南博物馆,在电话中对所有劝他离开的亲朋好友说:“抱歉,这一次不能回去了。”
回到七十年后,这个风平浪静的夜晚。林家也好,程璋也好。全部做了土。只有她还活着:“谢文湛,我很谢谢你的帮忙。但请你要明白,我是个死人,我活在这里的意义是因为程璋的大仇未报。而不是我想和谁产生关系。”
她慢慢褪去了董青花的一幅躯壳,变成了自己的原形。绣花的金线,长及地的青丝。还有粉琢玉雕的容颜。但声音冷的像是冰:“古人说得好,洗净凡尘铅华梦,世间万象本为空。试问菩提当何如?随缘随遇亦随风……你懂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微风带动她的一缕碎发从耳后掉下来,垂在脸畔。谢文湛只想伸手替她掠上去,可是没有靠近的理由。其实,这样隔栏相望久了。就觉得人生很幻灭,镜中花,水中月。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去得到。这是爱吗?
这不是爱,这又能是什么:“我知道了,”他妥协了,不愿意让她为难:“白汐,以后我不再要求你和我在一起。但请你允许我在你身边。有什么困难,我替你解决。觉得累了,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休息的地方。这样就够了。”
她离开了这里:“那就这么说定了。”
之后一连半个月,她彻底和谢文湛断了联系。只是谢大少在金融界的一言一行都十分惹人注目。她知道他接手了至尊行的一部分产业,还去上海参加了董事会。看样子,是要为全方位晋升“少股东”做准备了,这点很不错。
男人嘛。没了事业心,就是小家子气了。她欣赏程璋,就因为他始终胸怀天下。
现在想想,程璋对自己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儒雅,风度翩翩。还有那泥古不化的书生意气。总是背道而驰的身影,令人心疼。千年了,她从未见过一个男人比得上程璋的才气与铮铮铁骨,服了他的赤诚,认了他为主人。
但在现代,不经意发现了一个人——谢文湛,他和程璋一样,对古陶瓷痴迷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却比程璋更加世俗,更加通透。正因为如此,永生不老的自己才不能太接近他。或许爱与不爱都很伤人,好歹长痛不如短痛。
大概今天晚上看电视,沉湎于全国五百强企业年终会议的直播太久了。董明堂有了意见,抢过了遥控器:“青花,你发什么愣呢?”抬眼从满屏幕的企业家法人代表群中瞅出一个熟悉的:“谢文湛?好家伙,今年是他代表至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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