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很,太医说针灸封毒脉的时间,最多维持一月,如今去请你这一来一回,即便快马加鞭,也是二十八天,若是剩下两天他再不醒来,只怕就连临终前的这个愿望,也是完成不了。但无论如何,你总算过来了,能够送他走这最后一程,想必九泉之下,王爷也能瞑目了。」
段易书的眼泪终于默默流下来,听到冷初烟说了这句送齐柏最后一程的话,他才发觉自己实是心痛如绞。
「我住的那个村子消息闭塞,每一次要知道外面的消息,就要靠一个姓和的商人。从大战开始,我明明让自己不再想他,却也总是忍不住要担心,这半年多来,竟没睡过一个好觉。直到那日,我听说漠北大捷,他大发神威,砍了那呼呼哈珠子的脑袋,我心里那个痛快就别提了。想着若非老母在堂,说什么也要去漠北,亲眼看看他的英姿……」
从段易书的讲述中,冷初烟才明白这两个人在云南的那段短暂过往。不由得叹气道:「虽然只有数月时光,你们彼此也是淡然相处,然而听你娓娓道来,竟真是温馨无比。难怪明亲王之前上的折子中,请皇上将云南封给他,他宁愿不做亲王,也要做云南的藩王,原来却是为了你。」
「他……他真的这样说了玛?〃
段场书惊愕抬头,却见冷初烟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此乃家事,所以皇上也并未瞒我。」
段麝书默默看着齐柏了无生气的面孔,一时间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忍不住便想着若是对方真能被封了云南藩王,自己和他,是不是就还会有很多美好的时光可以过?哪怕这家伙又犯了混,强抢自己入府,也许……那也不算是十分了不得的坏事。
正怔怔出神,就听脚步声响,接着皇帝齐桓掀了帘子进来,只看了齐柏一眼,面色便沉下来,问身旁的御医道:「还是没有醒过来吗?」
御医摇摇头,却听冷初烟道:「虽是没醒过来,然而我和段先生在这里闲话,发现王爷的手时不时会动几下,想来这倒是个好预兆,也许明天天亮就可以醒来,皇上且不用忧心。」
齐桓揉着眉头,喃喃道:「朕怎么能不忧心?他是朕的亲兄弟,是朕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啊……」一面说着,也忍不住咳嗽起来。
冷初烟忙道:「皇上这些日子忧烦过甚,也感染了风寒,倒不要在这里,一旦过给王爷,岂不是让他的伤势上再添一层病?那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