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笔却顿了一顿,就像听见君临天下四字时,朱九郎看见萧令瑀藏在案下的手倏地紧握,他想,那个动作一定只有自己看见。
齐宫的人说,端王无血无泪、没心没肝,其实他也这麽觉得,可又没法忽略萧令瑀这两天来一句话都没说过的样子,还有那每天响起的玉片声,他最近连睡着都觉得自己听见男人在数玉片,简直要命……搔搔头,朱九郎自窗台上跳起,冲到案前一把就想抽掉萧令瑀手上的笔,却不想男人握得那麽紧,笔没被抽开,倒是在那洁白纸上抹了乌黑一道,萧令瑀疑惑地看向他,终是自己放下了笔。
「别写了,我闷,想喝你泡的茶。」
萧令瑀缓缓看向窗台,待桐在那儿新添了一张海棠式雕漆高几,上面为朱九郎摆着茶盏及各色小点,他曾见青年拿着油炸的甜点丢着吃,险些让那雕琢各式花样的面食噎死。
朱九郎跟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懒得多说,直接拉了人起身就走,嘴里还不停嚷嚷:「怎麽,你肯泡给君非凰喝就不肯泡给我喝?待桐、待桐,你家王爷要泡茶,快去准备。」
萧令瑀甩脱朱九郎的手,却没有转身走回他的书案,只是照着平日的习惯,一步步走往齐宫花园,春光正好,百花或是含苞或是盛放,来往宫人见了两人俱是垂首站立一旁,朱九郎跟在萧令瑀身後,没去猜男人心底想些什麽,只是随着他转入熟悉小径,此处夹道俱是同一花树,开着层层叠叠重瓣白花,映着午後亮晃晃日光,彷佛一颗颗硕大真珠挂在树上,美不胜收。
朱九郎随口一问:「萧令瑀,这是什麽花?」
萧令瑀脚步不停,也没回头,却说了两天来第一句话。「玉茗。」
二字一出,朱九郎随即絮絮叨叨地开始说起暗林同样种了很多花,可就没这种漂亮,又说林主种了株牡丹,爱如命般,暗林众人都说美,他就去折了一朵来细瞧,可那花大得跟脸盆一样,他不觉得好看反倒觉得恐怖得要命,或许更可怕的是後头林主拿着剑追人的样子。见青年偏着头想究竟是脸盆大的花可怕还是拿着剑的林主更恐怖,萧令瑀不免一笑,而後又被青年一个击掌吓了一跳!
「终於笑了,不枉我连这种事都拿出来说嘴。」
萧令瑀敛眸烹水,不再理睬青年,炉上的水已涌上细珠,继而连连,他舀起滚水之际,朱九郎一手攀上亭边枝桠,笑问:「萧令瑀,我折你一朵花,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