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之乡、肥得流油,免赋三年?作梦。」萧沐非话才出口,颈上寒綫便贴上肌肤,凉得刺骨,他忙改口。「三年也不算长,好。」
「除先皇外,本王不向任何人屈膝行礼。」
此言一出,满室静默,萧令瑀仍望着远方,萧沐非则看着他,说不清心下究竟是什麽滋味,那是他父亲的手足、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即使明了过往真相,他也不是真的恨他……甚至模糊记得皇爷爷曾一手牵着自己、一手牵着那人,他们就坐在同一张桌子上,那人嚐遍桌上所有精致点心,笑得可甜,却动都不动那满满一碟御膳蜜汁莲花卷,然後皇爷爷会笑着将莲花卷推到自己面前,说这全都是他的。
许是嫌他考虑过久,萧令瑀眨眨眼。「本王记得当年的小团子镇日咿咿呀呀,不是个哑子才是──」
听他说起过往,萧沐非忙开口:「停,我要吐了!好,我答应你就是。」
「真乖。」
萧沐非气得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忍不住回嘴道:「我也记得当年的小皇子笑如春风,哪儿想到今日竟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连这个流了满战场血的伤患都比你有生气,先皇若看到现在的你,真不知要作何感想!」
萧令瑀还没做出任何反应,这边朱九郎已心疼到不行,手中寒綫差一分就切进萧沐非颈项。「说够了没?」
「够了!」
萧沐非甩袖离开,朱九郎收了剑,像是这时才觉得痛,摇摇晃晃地走回萧令瑀身边,也不坐下,拉着不言不语的男人就往床上去,让萧令瑀坐在床边,自己则是枕着萧令瑀的大腿躺得舒舒服服。
「算了,别把小辈的话放在心里。」朱九郎边说边拍拍萧令瑀的手。「你父皇若看见现在的你,一定会跟我一样开心的。」
「何以见得?」
「老头说过,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只要孩子好他们就高兴啦,你现在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还有什麽奢求的?」朱九郎笑着把玩他的手指。「当然,若不那麽挑嘴又爱闹别扭就更好了。」
当年的小皇子曾天真地对父皇说长大後要成为像父皇这样的人,围着他们的宫人都笑了,父皇也笑,和蔼地揉揉他的发,说父皇只想小皇子一生平安、一生健康、一生开心、一生无缺。
宫人凑趣说皇上金口玉言,必保小皇子一世安泰,父皇听着又笑了,说真能如愿就好。
一世安泰……萧令瑀望向远方,只觉这四字竟比江山更广,填满心口之馀甚而涌至眼角,不愿承认他一直想要的或许不过如此,没能得到的皇位让他质疑父皇的一切,觉得自己就是个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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