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琛身子不大好,我是知道的。西山县的第一面,我即瞧出此人双颊无色,印堂浮白,一见便知是一久病之人。后来入了宫,太后娘娘日日在耳边翻来覆去地念叨,不论愿与不愿,我也知道纪琛生平的来龙去脉。纪琛是先帝幺妹之女,公主临盆将至时,驸马爷突然战死沙场,公主既惊又悲,产下遗腹子之后随驸马而去。因是难产,纪琛打一出生就有先天不足之症,太后怜惜他身世可怜,在她提议之下,我的皇帝爹便赐了纪琛国姓,又封了亲王。
在太后的庇护之下,纪琛倒也无病无灾养活成年,直到他遇到了没失踪前骄横跋扈的皇太女——纪糖,寒天腊月生生将他推入池中,险些害去了他一条性命。
自此,用太后的话来说,她心肝宝贝开心果琛儿的身体就愈发的不济事了。她甚至担心,他至今未曾娶亲,也不近女色,也是因此……
所以——
“糖糖,你亏欠你皇叔良多,要对他好些呀!”
我看着握着江春的手,一脸严肃喊着糖糖的皇太后,长长,深深地叹了口无力的气。
因而,纪琛说告假养病,不带犹豫的我就准了。但准了你假是让你在家喝喝小酒,看雪看月亮,谈天谈哲学,没让你背着我去搞小动作啊!可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虽然很好奇纪琛大半夜出去究竟是访人访鬼,我仍强自按捺住了好奇心,对江春儿淡淡道:“你且看着就是了,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江春对我,也就是纪糖这个皇太女可谓是死心塌地,哪怕近日我与纪琛走得近了些,在他看来那也是虚以委蛇、迷惑敌方的计策。这不,我话音刚落,他立即露出“殿下英明,殿下聪慧,我就知道殿下是沉得住气做大事的人”的钦佩神色,令我受用且心虚着……
延英殿里礼部官员所奏之事,果然是与各路亲王入京贺岁有关。大晋皇室枝叶稀疏,有些年长的身体不好得了恩旨就留在封地不来了,如此一来,入京的人马屈指可数。在我祭天之前,我那皇帝爹还捧着张大饼脸尤为惆怅地对我说:“这过年的人越来越少,年味儿也就越来越淡了,父皇我爱热闹,伐开心哟~”
“……”
我大晋朝就是不一样,别家皇帝各个盼着自己兄弟死得早,我这老爹嫌弃凑一桌打麻将还不够,恨不得先帝给他生一个马球队出来!
而今伐开心的皇帝爹躺在龙榻上在梦中惦记自己老兄弟,招待亲王的众人落到了我这初初上任的新手手上,对着一票殷勤老臣的脸,我也好想说一句,人家不懂,伐开心啦!
幸得这种事也不算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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