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本就无可厚非,便是他自己,在夜深人静时也会这样反复地想。
当怒气被压制,脑子再度清明后,一种异样又油然而生了。怜雁不过一个丫鬟,是否对朝堂上的纠葛太过了解了一些?方才她说不懂,可现在看来,分明是太懂了。
这样一疑心,赵彦清便回想起前几次见她的情景,在他记忆里,算上这次,前后不过三次,但似乎每一次都能给他与旁的仆从不同的感觉,他对仆从向来不上心,却唯独记住了她,她这张脸,她这个名字,而原因无非是她太过特殊。
她的话语,她的举止,似乎都不是普通丫鬟可以比拟的。
可倘若不是普通丫鬟,她又能是谁?赵彦清冷声问道:“你从哪里听来这些?巫蛊案的端倪、我的兵权,你一个丫鬟,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是林府的家生子?”从路旁带回来的人,总归在身份上可疑了些。
怜雁心下一紧,果真是太冲动了呢,若因此露了马脚,她和潜生都无法活了。
她轻轻吸了口气,定了定神,道:“侯爷这话什么意思?奴婢的身契在,不是林家的家生子还会是谁?若问我从哪里听来,市井上道这些人的不少,我父母,我主子都因这巫蛊案丧命了,我打听这些又有何错?”
赵彦清沉默片刻,最终没再和她对峙下去,她说的不错,若有心,打听这些并非难事,令他恼怒的说到底还是她疾言厉色的质问。他淡淡道:“你没有错,只是会丧命而已。你以为你这林府家生子的身份,若换了旁人会留你吗?”
怜雁不吭声了,这话没错,若非赵彦清留他们,她和潜生都不会有个好去处,指不定现在会如何悲苦凄凉。
最终赵彦清也没回答怜雁的质问,他扔下一句“方才的话我只当没听见,你若再提及,后果自负”便拂袖而去。
说来也可笑,这样的话白日里还是怜雁对赵彦清说的,现在他便还了回去,也不知是老天在作弄她还是赵彦清在作弄她。
在赵彦清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转角时,怜雁忽然警醒过来,她是在同住的丫鬟们都睡下后偷偷出来的,本就较晚了,现下同赵彦清这么一耽搁,各处院落的大门都下钥了!她该如何回去?总不能在这湖边睡吧?
怜雁心下着急,也未多想,便急匆匆朝赵彦清追去。
赵彦清冷着一张脸快步往映月泮走,原本是出来散心的,结果遇上怜雁后心情被她搅得更加烦乱,她的道行简直比陶氏通房更高深。听到身后的脚步,赵彦清又是一阵恼意,这丫头还想作甚?他回过身蹙眉看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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