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给他白眼的人越来越少了。人们喜欢给他塞个大红包,然后问各种问题。怀恩知道,要发生大事了。
又过几年,魏静渊入主户部,清查起国库来,又清理人口、土地。圣人又在他的建议之下,清查了爵位,一场大风暴,刮了起来。十年间,国家括出几百万隐户,清出无数土地。国家变强了,可以与狄人作战了,怀恩也很开心。做一个明君家的宦官头子,比做一个昏君家的宦官头子,听起来也好听许多啊!
他伴着景宗出征,那位圣人顶盔贯甲,八面威风地征战的时候,他也穿着皮甲,样子有些可笑着窝在一边,随时准备着伺候。有时候想,如果他能为圣人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在这样的战争之中,舍身护主,也是壮烈的一笔吧?谁说宦官不可以有热血呢?
最终,他们都没有死,魏静渊的生命却走到了尽头,一起死掉的还有名誉。
怀恩奉命去见魏静渊,那位昔日宰相,穿着办服,一脸平静地坐在草铺上,语气很平静地道:“我信圣人,愿圣人信我。我早知有今日,生死置之度外,转告圣人,毋以我为念,还请圣人莫废新法,则我虽死不悔。”
怀恩记得自己哭了,他不明白,一个要死、要被诛连家族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平静?他记得这个四方脸在大正宫与圣人一起说话的时候的样子,现在,他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怀恩记性好,回来把话学给了景宗,惹得景宗大哭。怀恩数着,这是第一次,哭得在床上打滚,就连李太后薨逝,圣人都没有哭得这么惨过。
“我的罪过百死莫赎,我害了一个忠臣!我知道他不会这样做,却不得不……我死后无颜见魏公啊!”哭完了,一抹泪,从床上爬起来,鲜血淋漓地在卧室床头写了“魏静渊”三个大字。
然后,怀恩就认识了郑靖业。
郑靖业是个相貌非常英俊的人,怀恩看到他甚至有一丝迷惘——没听说世家里有个郑氏啊,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郑靖业不是世家,纯草根,比魏静渊的出身还要略差些。做人做事却比魏静渊精明得多了,怀恩觉得,与郑靖业相交,舒服。他这人,做事周到,也不爱表功,等你发现了,才知道,他这人做你朋友,已经把你的难事儿给解决了。怀恩不太喜欢世家,他们里的大多数人态度并不友好,当面也不打不骂,人家就是无视你。遇有事儿,还要拎你出来挂个墙头,提一提什么近侍污染的皇帝一类。
景宗年纪越大,越爱与他聊天,更多的语涉朝政。
“魏静渊公而忘私,郑靖业公不忘私,我看郑靖业时,常想若是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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