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被这奸猾的坊吏几句话一诈,闷在那一声不敢吭。
衣峥祖上阔过,近世落魄,尝尽了世情冷暖,最看不惯的就是坊吏这种狗仗人势欺负老实人的嘴脸。
他灵机一动,咳了一声,沉声说道:“劳驾,我是李茂华,有个朋友醉倒了,你过来扶一下。”话说的冰冷生硬,脸色更是黑的吓人。衣峥深知自己初来乍到,坊吏未必肯买自己面子,但李茂是县令薛戎面前的大红人,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坊吏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字,至于他会不会认识李茂,衣峥推断多半不会认识,捉金使在县衙里是有号的实权人物,岂会跟这些不入流的坊吏打交道。
衣峥的判断没有错,坊吏果然不认识李茂,不过“李茂华”三个字,他却是早就听过的。他把衣峥打量了一眼,虽然衣着有些寒酸,但这气质,怎么看也像是居上位者的。坊吏连忙站了起来,满脸谄媚的笑容,腰杆也跟着微微地弓了下去:“原来是捉金使啊,久仰久仰,却不知您的那位朋友现在何处?”
衣峥心里好笑,果然是人的名树的皮,自己喊了半天人家不搭理,一提李茂的名字,顿时变得比娘老子都亲,这种势利小人……哼……
衣峥强忍怒意,转身向不远处的榆树下一指,说道:“就在……”
一语未毕,一股腥甜直冲嗓子眼,“哇”地嘴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去,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腰上传来,瞬息麻痹了他的意识。
那个面相憨厚的褐衫年轻人杀神一般用胳膊勒着他的脖子,另只手握着尖刀狠狠地捅入了他的肋下,那是一柄一尺长的薄刃杀鱼刀,刀锋呈柳叶状,异常的锐利。衣峥家贫穿不起皮袍,麻布做的衣袍根本无法抵挡尖刃的侵袭。少年一刀得手,并不罢休,他死死地勒着衣峥的脖子,在他肋上又连捅三刀,刀刀没至刀柄,口中闷声说道:“你害俺兄断子绝孙,俺就要你的命!”
刺了十数刀后,才放开了衣峥。
“杀、杀、杀人啦……”
坊吏眼睁睁地望着“李茂”倒在血泊中,吓得嘴唇发乌,莫要说逃跑,便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
杀人者将手中刀往地上一丢,闷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俺杀的人俺来抵命!”立在那一动不动。坊吏怔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朝坊内跑去。
“杀人啦,杀人啦,杀人啦!”
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兴隆坊的上空……
李茂的一身酒气全被吓成了冷汗,他呆呆地望着那个凶手,心里直犯嘀咕:什么来头这是,我又得罪了谁?
褐衫年轻人望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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