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
叶关辰把树根旁的土填平,轻轻拍了拍那细瘦的树干,叹了口气:“恐怕这树也没有几年了。”这棵栾树已经种下四十年,到现在还细得跟普通人的手臂一样,极少发芽生新枝,更别说开花结果了,每年能采下来药用的枝叶也就那么几两重。
管一恒看那几根枯枝仿佛脆得一阵风就吹得断似的,也有些遗憾:“可惜了。”这要是能种活,岂不是造福人类。
叶关辰摇头笑了笑,有几分怅然:“这些东西毕竟都不是现在该有的。栾树好是好,可是百病皆治,不见得是好事。用惯了,一旦没有就什么都治不了,倒不如自己一点点研究透澈的,才是真正能用的本领。”现代医学研究出来的药物没有栾树这么立竿见影百试百灵,可是那才是人类真正掌握了的武器,而且还在不断地进步。
管一恒摸了摸身上戴的那个贝壳,扯下来递给了叶关辰:“你说得对。”养妖之技,与这些妖兽,都已经不应该留在这个世界上了。包括那些传说中的灵丹仙药,都是不应该指望的。人类能够依仗的就是自己,只有自己一步步掌握的本领,制造出来的工具,才是正确的道路。
鼎还在地下室里。十三处派来的人把铸好的铜鼎底搬过去,就很识相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叶关辰和管一恒。
叶关辰从手腕上解下烛龙鳞递给管一恒:“你来封印。”虽然说得坚决,但毕竟睚眦已经被他驯养了十年,真要就此封印,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怅然的。
睚眦,蚩吻,腾蛇,马衔,土蝼,毕方,一只接一只地从烛龙鳞中被引出来,融入鼎中,化作了一个个浮凸起来的、栩栩如生的图案。
最后一块黄色的铜生出绒绒绿色,叶关辰掏出了封印着三足乌的玉盘。碧绿的玉盘还是那么晶莹流动,上头三足乌的形象振翅欲飞。
已经按着尺寸铸好的铜鼎底被支架支起来,拼在鼎腹的缺口处。叶关辰将玉盘放在那半圆形的鼎底中央,便开始绘符。
这符是关氏祖孙三代细细研究之后尽量复原的。因为生怕封印得不够牢固,不敢有任何俭省,因此异样的复杂,并不能假手他人。
叶关辰额头上渐渐沁出一层细汗来。他是用手指在鼎腹内画符,那看似平滑的腹面,描画起来却像砂纸一样,符才画了三分之一,鼎腹内壁就带上了淡淡的血色。
禹鼎自然不是凡物,鼎腹内颜色深褐,可是凡绘过符纹之处,便隐隐泛起淡白的光来,映得那一丝丝血迹都清清楚楚。越是画到后头,血色越深,最后围绕在玉盘周围的,竟然都是血红色的纹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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