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马匹都在啃草,但就是不肥,秋天的草籽才长膘。春雷在山脉深处隆隆乍现,整个大地都笼罩在挥之不去的阴霾之中。不过王帐营地中最不开心的人应该是萧思温。
他不久前对心腹萧·阿不底说了一句话:“母羊在拼命吃草,晃悠着腹下鼓囊囊的羊奶,向主人展示它的利用价值。”
在权力场最没脸没皮的事,便是在昔日的下属面前一副讨好的贱样!
想当年幽州失陷(萧思温从来不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大辽朝廷援军无望,谁能在几十万大军的围攻下守住孤城),萧思温绝地反击,把黑锅反叩堂堂大辽皇帝耶律璟的头上!耶律斜轸等人对他又是尊敬佩服又是谦恭。
而现在,萧思温已经沦落到要想方设计讨好依附耶律斜轸的地步。萧思温心里一直憋着羞愧和不甘,但更多的是无奈。
与许国议和的形势无法左右,萧思温也渐渐失势。他经常从梦中惊醒,记不得做了什么噩梦,但那时便会想起许多年来得罪过的、有仇的、对自己不满的人,实在太多,数都数不过来。
萧思温再次从塌上爬起来,等气息稍平,便走到一副随行带的铜镜面前,对着里面瞧了一番自己的脸,又偏一下头看看侧面的轮廓。他伸直脖子,照着镜子做出一副从容端正的姿态,只觉得自己的五官脸庞端正、仪表甚好。他渐渐找到了自信。
人世有起伏,萧思温相信自己能渡过此次难关。以后依旧是仪态四平八稳、忠心为国、身份高贵的契丹贵族。
萧思温用手掌轻轻抚平鬓发,拿起帽子戴好,转身走出了帐篷。
骑马畅通无阻地走进王帐,许多辽国大臣已经到了,大汗耶律贤也坐到了属于他的虎皮椅子上。萧思温上前以手按胸鞠躬,然后在靠前的地方找到自己的位置。
周围的人正在议论纷纷。站在旁边的乙室大王对萧思温道:“王帐密使回来了,称许国皇帝的议和条件,一是议和的地方要在许国境内,二是大辽应派出有地位的人为使者,制定北院枢密使或北院大王。”
萧思温听罢大吃一惊,沉声问道:“何时的消息?”
乙室大王道:“就刚刚。”
萧思温顿时眉毛都快皱到了一起,势单力薄去敌国的地盘上议和,谁愿意去?耶律斜轸现在是大辽最有权势的人,他肯定不愿意去……那便只有萧思温去了!
萧思温的一颗心又顿时跌入冰谷,忙问那乙室大王:“密使还说了什么?”他希望能得到最多的消息,以便想法子。
乙室大王道:“许军占锦州后,立刻向辽阳那边派游骑袭扰和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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