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远听见容月喊声,从前面一辆马车前探出身子,举目张望也是一怔,只见城门高挂白色幔帐,竟是国丧。秦修远手扶车辕沉默了片刻,说道,“等到了城里再问吧。”
待到城门,秦修远一家下了马车,递上了通关的文书。守城门的小吏听说是丁忧复用的太傅到了,亲自跑下城门迎着秦家一家老小要往驿站走。
秦修远站在城门下,抬眼看见十字大街道旁一片素白,道旁的茶楼酒肆闭门不开,偌大一座城市显得格外安静,一字一顿地问道,“请问,这国丧,是……”
“哎,是昨天接到的邸报,陛下驾崩了。”守门小吏叹了口气。
秦修远闭了眼睛,面露戚容,文帝和自己年龄相仿正当壮年,没想到就这么驾崩了。想想文帝待自己亲厚有加,虽然经常埋怨自己不肯过多的分担朝堂重任,磨破了嘴皮还只肯担个太傅的闲差……往事历历,秦修远终是一叹,和车夫说道,“烦劳几位了,这几日恐怕我们不歇宿了,尽早赶到京城去吧。”
秦家与皇家交往甚密,文帝那个颇为洒脱不羁的性格,即使身为国君也难得的平易,深得秦府一家尊敬。如今得知文帝驾崩,秦家众人间哀伤的气氛挥之不去,一家人没了之前欢声笑语只是闷头赶路,满满五天的路程在还不到第三天正午就到了京畿。
离京城十里,原来的太子扈从,现在的羽林卫右督统卢毅带着一百羽林卫在官道上迎接。秦修远下了马车,略寒暄了几句,却是弃了马车,也接过一匹马和卢毅并肩而行。
秦容月蹙着眉,探出头去看着父亲神色凝重,和卢毅低声交谈,心下越发的忐忑。文帝驾崩,灵均虽然年幼,但是身居太子之位已久,朝中名望也很高,即位应当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吧。可是看父亲连夜赶回京师,如今神色有如此紧张,想来朝中局势并不稳固。轻叹了一口气,容月坐回马车,斜靠着侧壁感觉马车走过石板路一路颠簸,心中起伏,却是遗憾此时自己不在灵均身边。虽然不能匡扶朝政,起码可以安抚君心。
秦家回到早年居住的太傅府邸,所幸府邸一直有老仆打扫,很快就安顿已毕,即使这样等容月安稳坐下泡上一壶清茶,已然月上中天。京城的月光似乎没有家乡的明亮,隐约能看见乌云半遮着弯月,一点星光全无。敞开着窗子,初秋的夜风已经有了几分凉意,秦容月含了一口热茶,才感觉到温热的暖意顺着喉咙一直流下去。
容月知道太子来了。秦家的车马刚到府门,卢毅连府门都没进便告辞而去,却是留下五十羽林卫。说是太傅初回京城难免人手不足,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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