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被单还有丝光感,上手一摸,很有些高级的意思。面料厚实,抓在手上挺阔阔的,揪一把也不起皱。
侯东平看她的眼睛盯在几种高档货上,忍不住得意:“我们厂的东西拿出去摆在柜台上,人家都以为是上海货的。”
周秋萍当姑娘时在服装厂工作过,重生前比起这个时代的人更是见多识广,对被单行业不算完全的门外汉。
她没扮猪吃老虎。
事实上,做买卖的人头回跟对方打交道时,你要表现的不懂行,人家根本理都不想理你,谁有空在你身上白耽误功夫。
她点点头,没故意贬低对方的产品,但也不捧着:“有点上海货的意思了,可比人家真的差远了。实不相瞒,我要不是见过你们厂的东西,也不会大夏天的专门跑这一趟。”
侯东平一听她的话音,就判断对方起码有七八成的意愿是真心想买货,瞬间愈发热情:“还是您有眼光。那咱们也不搞虚的,我实打实地给你价。你要进多少货?”
周秋萍微微笑:“那得看您给什么价。”
侯东平指着丝光被单道:“这一条出厂价都是18,你要是能拿1万块钱以上的货,我给你算12。”
周秋萍摇头:“你这实诚也打折呀。12块钱太贵了。”
侯东平急了:“你出去看看,上海厂里同样的货,人家卖20。”
周秋萍还是摇头:“不能这么算。做买卖要算成本。上海的被单厂人家就是效益不好,停工照样得给工人发工资。工人工伤要赔钱,工人的劳保要给钱,你有吗?所有的乡镇企业都没有。你怎么能跟人家一个价呢?再说了,人家还要交税,你交多少呢?”
侯东平有些傻眼,他拿上海货开口,可不是为了比较双方的成本。
放眼全国,所有工厂的成本都要比同类的国营厂低呀。否则就现在的国家政策,什么都倾向给国营厂,哪里还有其他工厂喘气的空间?
他赶紧喊停:“咱管不了人家,我这被单已经是最低价了。你要更便宜的,只能拿这种。”
周秋萍不肯将就:“我要拿就拿好的。高档货现在都不好卖,何况是这种烂大街的,摆出去根本没人看。”
她既然要囤货,当然得有的放矢。
床单在这个时代属于大件支出,基本上都要10块钱往上。考虑到目前的国民收入水平,家家户户多是一条床单能用几十年,甚至分家时也能被拿出来正儿八经地分配。
这种高端的地位,就意味着它不能跟食盐火柴这些易耗品摆在一起比较。谁家也不会隔三差五就买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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