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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舒低声告退,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宫殿,到了慈宁宫外,一扭头就望见了尚未走远的那一行宫女,她转身背过手慢腾腾地走在宫道上。心中是想——
她是知道韦太后不好惹。可是太后娘娘不知她不好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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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睿当初主动上交了兵权,燕帝除了封他一字亲王,还让他领了吏部尚书一职,兼任文华殿大学士。主持编修大燕律典。一连串的名头不要钱似地砸在他头上。恨不得将他一个人当成十个人用。
平王殿下当之无愧成了皇帝跟前的头一号红人,惹得朝中一群人羡慕嫉妒恨,也有另一群人卯足了劲儿想要巴结。期望能傍上他这座靠山,大树底下好乘凉。
那等善于钻营的官员四处打听平王的喜好,想着能投其所好。传闻平王殿下喜欢饮酒,有人送上自家多年珍藏的佳酿,有人干脆将那酿酒的方子也一起送了。传闻平王殿下不近女色,有人就不信这个邪,不近女色,那肯定是美色不足诱人,安陵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各色千娇百媚的美女,总有一个能打动平王的铁石心肠。
薛睿的平王府尚在修葺当中,现今暂居于定波馆,整日大门都被那些送礼送人的车马围得水泄不通,搅得他不胜其烦,直接招来新上任的金吾卫统领训斥一通,于是隔天定波馆门前就清静了,再有人堵在门前,一律被城中巡查的卫兵当成是不轨之徒抓去盘问。
这天傍晚,薛睿又是带着厚厚一摞卷宗回到定波馆,修订律法迫在眉睫,幸而前朝已有完善的律典可以借鉴,不然非要在上头耗个十年八年,他可不会揽这门苦差事。
夏末,到了晚上这天儿就凉快多了,摆在书房的冰山撤下了,留下一只大青花的鱼缸,缸里的水芙蓉花开了又谢,绿汪汪的叶床上结出一枚一枚娇小玲珑的莲蓬,有如翡翠雕琢而成。
薛睿刚刚冲了凉,赤着胸膛只穿一条中裤在躺椅上,手里把玩着余舒送他那柄慕江扇,平时都被他爱惜地放在扇套里,走到哪里带到哪里,是以过了这些年,扇子还是九成新,唯有那下头吊的紫晶坠子被他摩擦的起明发亮。
这用百年的桃木根制成的慕江扇不愧是一件辟邪除恶的宝物,他征战沙场,刀下亡魂无数,却没有因此迷失心智,更没有半个冤魂恶鬼敢来他梦中骚扰,多半是因为他随身携带着此物。
稍事休息,一道屏风外,贵伯正在回报杂事,先挑着紧要的说。没错,薛睿回京之后,甫一安稳下来,就到南林木材行去接了贵伯回来,让这忠心耿耿老仆人代为管家。贵伯日盼夜盘总算盼到薛睿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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