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兄妹两人在一起,家这个字便存在,可失去了千慕,家就成了断井颓垣,破庙只能勉强遮风避雨,却已不再具有家的形式,温采玉曾经想过就这么死去算了,然而遇上温聚弦祖孙俩,他又重新获得了一个家。
家,只是一个家,却非比寻常。
在战乱的年代、在纷乱的时代,能够保全一个家的存在,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若有任何一个人问温采玉,他的愿望是什么,这个时候的他一定会坚定地回:「我想要一个家。」
一个让自己的心有个归属的家。
温采玉本以为,自己的第二个家能够维持很久,可他忽略了温聚弦的年纪,忘了自己和温采隐一天天的成长茁壮,温聚弦却一日日的衰老。
而医治那受重伤的女子,几乎用尽了温聚弦全身的力量。在温采玉带着李崢麒跨进门口的那一刻,温聚弦已经嚥下了最后一口气。
温采隐看着温聚弦的尸体,他先是不敢相信的摸摸那还有馀温的手,不发一语,而后吞嚥几口唾沫,似乎在思考怎么向温采玉解释这样的情况。
有人活了,却也有人死了。
这么讽刺的说法,每个人心中都有个底,却不是谁都能说出口。
李崢麒对温聚弦没有接触,他看着温采隐泛红的眼眶、发现温采玉僵硬着身子,他抿抿嘴,低声道:「那个人死了。」
这是句肯定句。
是的,一个人死了,如此云淡风轻,好似无足轻重。
在这人口眾多的世界里,一个人走到了生命尽头,并不是什么大事,可对温采玉与温采隐而言,那却是天崩地裂的噩耗。
这六年来撑着这个家的天不见了……家,又哪里还存在呢?
温采玉感到恐惧,他不知道要怎么阐述自己的心情,他只觉得自己又成了个孤儿。温采隐的个性比温采玉还要羞涩胆怯,他内向,平常也不怎么显露情绪,可这时候的温采隐却格外比温采玉冷静。
他只有红着眼眶,终究没有落泪,而温采玉,却已经泪流满面。「他是你爷爷。」温采玉提醒他。
亲人离开了,这是件悲伤的事情不是吗?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能一滴泪也不流呢?
温采隐没有说话,他看着温采玉,眼神非常非常哀伤,但是异常的空洞。
李崢麒看看温采玉,又瞧瞧温采隐,他放开了牵住温采玉的手,走上前拉拉温采隐的袖子。「湿的。」李崢麒只这么淡淡地看温采玉。
温采玉怎么可能不知道李崢麒的意思呢?他知道温采隐一向隐忍,却不懂为何到这样的节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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