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了集体的经验与回忆,在集体回忆与品味中,他们获得了力量与对于残酷现实的暂时性遗忘。
也因此,我们其实很难将出生于中国70年代的人笼统而粗暴地称作“70年代人”。我们称海明威、帕索斯等青年为“迷惘的一代”,是因为他们受到了同样的美国教育,在20岁出头时来到欧洲,经受了战争的打磨,然后眼睁睁目睹了人类文明被摧毁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然后他们一起酗酒,并且对于未来充满迷惘;我们称凯鲁亚克、艾伦·金斯堡、伯勒斯为“垮掉的一代”,是因为他们共同用疯狂摧毁平庸,他们相信大麻与疯狂行为可以拯救灵魂,他们用惊世骇俗的行为来对抗中产阶级价值标准……
生于70年代的中国青年,他们显然缺乏这样的集体行为,更缺乏我们心目中的那些著名的“代”所必备的戏剧性因素。但是,“生于70年代”这样的口号,在今天突然变得如此响亮。年龄介于20至30岁之间的青年们用一些支离破碎的断片比如“小豆冰棍”、“街上流行的红裙子”、“霍元甲”来象征所谓的共同经验世界,然后依靠新技术与消费共同带来的社会变革来作为自己的武器,在前者的文化包装与后者所带来的力量共同驱动下,70年代人先是半信半疑,然后开始声嘶力竭地宣告自己的成熟。
宣告自己的成熟,就必须寻找已经树立的标志进行打击。就像60年代欧美的学生运动对父辈进行无情唾弃一样,70年代人选择了60年代人作为攻击的对象。于是,在新兴作家的词典中,60年代人成为陈旧、愚蠢、理应被淘汰的代名词。60年代人所表现的理想、激情与单纯被不容置疑地冷嘲热讽,而这一切依据不过是70年代人所体验到新的生活方式与前所未有的展现自己的机会,是互联网技术与插有一片柠檬的Corona啤酒……
但是很快,我们会发现这种豪情壮志隐含着怎样的脆弱。因为,出生于80年以后的人在此方面占据着更绝对优势,他们连“小豆冰棍”的历史也不需要知道,他们尚未成熟就会使用了ICQ。他们甚至连打倒上一代的欲望都没有,因为事实已经给他们足够的证明。
有了完全消费的80年代人的映衬,70年代人的虚弱之处暴露无遗。在两代人之间,他们终于展现了他们的真正特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