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漫步者的遐想》,让我似乎看到一个柔弱的老年人不知厌倦地坐在静静的湖边,久久地注视着水面映衬出的人像,越看越觉得凄惨动人,越看越为自己的不幸遭遇而痛苦,越看越觉得世界的不公。
我们的平庸,似乎也正是我们从来不敢赤裸裸地面对自己,对于自己的内心世界缺乏持久的关怀与信任。我们永远只能停留于镜子所映衬出的表面现象。自信与自恋从来都无法区分。当然有关数学家哈代的故事却是走向另一个极端。这个据说是本世纪最智慧的人之一的剑桥教授,他从来不允许他的房间有任何照得见人的玻璃,甚至剃须刀的镜片都不行,他每次进旅馆,都用毛巾把所有的镜子包起来。他的同事斯诺认为,这由于他曾经有过一段自我意识过强的时期,而如今的行为是对最初的背叛。不过幸好他是研究数学的,那些客观的公式需要的是他热情地关注宇宙与永恒,而不是自己。但不管怎么说,对于镜子,他已经表现出一位杰出人士的不寻常态度。
当然,如果不管这些让我们多少感到沮丧的镜子的功能,我知道的最美妙的镜子的用处来自法国电影《芳芳》。为了夜以继日地欣赏芳芳,那个可爱的男青年像那些心理学家一样,把他与芳芳的墙壁改成了那种从一面看是镜子,而另一面则是透明玻璃的墙壁。每天,芳芳对着镜子欣赏自己,而男主人公则欣赏着芳芳,并且想象着和她在一起。最后镜子被打破了,真实的热情终于冲破了虚幻的景象。我一直幻想着这种场景发生在我身上。
林忆莲的眼睛与徐志摩的鼻子
一
两个世纪前,德国人叔本华曾经写道:“人的相貌有如象形文字,这种象形文字是可以破译的……他的相貌概括了他所要说的一切。”我想要做的,是以这句话为基础,讲述我们如此熟悉的两个人脸庞的局部。在我看来,文章的题目蕴涵了我们这个时代所饥渴的一些品质。这个春天,蹩脚的影视作品与娱乐新闻让我们愈发认识到这些品质的可贵和这个时代的贫乏,就让我们从林忆莲的眼睛开始。
我总怀疑林忆莲的眼睛蕴藏了几个世纪的忧伤。你在里面看到了《红与黑》中德·瑞纳夫人在观看于连被宣判时的神情,看到了《法国中尉的女人》中莎拉站在大海边的眼神,还看到了林徽因在与徐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