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早已习惯景初皇帝的日常在侧,本以为醒来中宫又是大闹一通,围着桌子一大群宫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谁知帝后二人一人坐于长桌一侧,口气异常的平淡,像是闲谈家常,“你为何在此?”
萧行逸先饮一口羊汤,极为清淡,少盐却开胃,“宫中人少,早午可一起用膳。”
“这里我住着不惯,人太多,想回微风殿住。”她用调羹轻轻刮着汤,没有一丝油脂,清香扑鼻。
萧行逸动动眉,虽然中宫搬去微风殿不妥,但这宫中只有二人,又有谁会置喙,“微风殿小,俩人住诸多不便。”
“从未听说过哪朝哪代,皇帝与中宫同住。”她轻飘飘留下一句话就走,并不打算与他同寝,甚至连一同用膳都是身心拒绝,“太极殿大,陛下还是走吧。”
萧行逸利落起身,两步并上叁步握着她的手腕,“坐下一起用过膳我便移宫。”
二人眼神一对峙,火花四溅,她想抽手,又被萧行逸攥牢,用尽全身力气留下她,却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俩个人一起吃顿饭。”
饭后他真的如他所说,二人一人搬回太极殿,一人搬回微风殿,好在太极殿与微风殿挨得近,他晨间暮时都来看她。
他来便来,殷大士却从不与他说话,只当他是个摆设。
萧行逸从不勉强,宫里人早已习惯,帝后虽日日在微风殿相聚,却各摆各的饭,没有一次争吵,亦从没见二人红过脸。
人人都说,景初皇帝娶殷氏女不过为一时合宜,并没有几分宠爱,可阖宫上下只有一位女眷,对微风殿也是有求必应。
转眼又是年末,中宫娘娘要守候初雪,主仆四人像夜猫子一样裹着雪帽,火炉长明,彻夜守候在湖边。
“中宫喝杯花雕酒暖暖身子吧。”殷大士从披氅里掏出小手,接过酒杯,长呼一口白气,“好冷哦,也不知道今夜会不会下雪。”
“中宫回屋等候吧,别冻坏身子。”妙灯担忧说道。
“回去也没事做,还不如再这等着,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每年都是盼望着初雪到来。”她用力吸鼻子,冻寒之气深入肺腑,她冻得打一激灵。
好在四更时分,天空中颤颤巍巍飘来一朵雪花,落地即化,崔髯揉揉眼看得清楚,惊喜喊道,“中宫,下雪了。”
一语惊醒昏昏欲睡的殷大士,她睁开双眼,六角形的雪花映在眼睑,她欣喜异常,脱掉雪帽蹦蹦跳跳踮脚要去触碰第一片落在掌心的雪花,玩得不亦乐乎。
远处萧行逸一直在竹林深处守着她,见她如九岁初见时,满心满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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