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禁地,泪水就这么直接漫出来。
他自小到大深受君子文化濡染教化,士不可以不弘毅,男儿有泪不轻弹,便是在被掳掠至异国他乡、威胁性命之时亦不曾轻易落泪。
可是看着这个紧张地抱着他的、神情落魄的、连头发都乱了的梁徽,他一颗心脏就变得极酸极软。
鼻梁也酸软,泪水不受控制,为梁徽从小受的折辱、不公和痛苦,为自己的无能、迟到和错过,胸口像室息般疼起来。
梁徽怔住,他没见过祝知宜哭,祝知宜连哭都是安静地,面无表情地,任泪水默默浸湿面颊。
梁徽一颗心脏尖锐疼起来,抱着他哄:“清规,哪里疼?告诉我。”
“乖,不哭了,结束了,都结束了。”
祝知宜无动于衷,依旧自顾自安静流很多很多眼泪,也不说话。
梁徽捧着他的脸,俯身,鼻尖对着他的,着急又温柔地哄:“我的清规怎么了?别吓我好么?”
祝知宜想起他昏迷前喝下的那一大碗血引子,又看着梁徽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泪更汹涌。
他失去意识前一秒,梁徽生死未卜;他彻底昏迷的梦中,梁徽从高高的城墙纵身跃下。
祝知宜身临其境亲身感受到了那些切肤之痛,愈加悲切,不能自已,胸口起伏喘着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略偏开梁徽的手,梁徽一僵,抵着他汗津津的额头,无措低声问:“是在生我的气吗?清规。”
“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祝知宜忽然抬手解开他的衣襟,丑陋虬结的疤赫然入目,堪堪心脏的位置,还未恢复好,血肉黏糊、凶煞恶心。
梁徽抿着嘴角:“我……”
祝知宜黑白分明的眼含着水光铮铮望着他,等着他的解释,之前梁徽从未跟他提过要用天子龙血做药引,他在最后一刻以那样的方式知道,带着震惊、担忧、痛心、不甘和无能为力沉入昏迷。
若是他提前知道,他绝不能接受用这种损害梁徽身体的方式来去蛊,梁徽怎么能将他置于残酷自私至此的境地,他们明明说好的。
想到梦中那个孤苦无依饱受欺凌的小梁徽,祝知宜心脏又疼起来。
梁徽沉默片刻,他知道祝知宜生气,低声道:“抱歉,清规。”
“我知道你绝不会愿意,可看着你一天天受折磨,真叫我比死了还难受……”
祝知宜心底酸成一片,半晌,才说出醒来的第一句话:“梁徽,你不是说,再也不会骗我了么?”
梁徽面色瞬时煞白,无言以对。
“你痛不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