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对镜子的唇语,真美丽。
十四天以前,她站在同样的地方穿着同样的衣服做了同样的事情,甚至编排了更丰富的戏份。在多棱镜折射的迷离光影里,她将镜子中的自己当作温热的男人,伸手捞住镜背,紧贴,用舌头勾缠,唾液像止咳糖浆,身子像蜷曲的花袜,婀娜辗转。
神经病,变态,真好看。
接着,开始恶心。
灵魂仿佛是可以伸展的洋娃娃,被两只手极端地撕扯着,一边疯狂而不留体面地演绎着崇拜的动作,一边极其抗拒和厌恶自以为是的人生哲理,实在难以揣摩最后是谁会夺得可怜的棉花。
想太多,憋得慌,反胃到心悸,胸闷至难以呼吸,她察觉不对劲,所以前往一家医院,好认证一下是不是真那么不对劲。
“觉得无力,麻木,经常不想出门?”医生这么问道,她看起来有三十多岁,提问时习惯性地予以温柔,所有神情都避免对病人构成伤害和攻击。
“嗯。”
坐在医生面前的罗珮思,皮肤似绸缎那么白,那么柔和,她褪去了之前的邋遢,长发垂向肩膀,掩住挂在西装前的工牌,在只有二人的房间,她丝毫不需要在医生面前状若无事,诚实回答。
“我搞不明白我到底怎么了,最近一直在行尸走肉。”
二人大概是聊到了人生经历,医生托了托眼镜问:“有没有人和你说你现在不适合待在这个行业。”
“我的朋友和家人。”
“你自己怎么认为呢。”
“全都像坨屎,这些屎傲慢而又源源不断地从黑洞排泄出来,见了光和空气又变质,散发一股委屈的骚味,恶心,真的很恶心,我感觉他们要完蛋了,但是在这之前我会先完蛋。可是我现在想想,他们说得也有道理啊……真相和事实有什么意义呢,还有异常化的思想又有什么意义呢?全世界的人都将自己看作独一无二的个体,追求不一样的自我,到头来还不是一样的吗?我说我讨厌,其实没有人在乎我讨不讨厌,比方说我憎恨那些在叙事里肆意穿插哲理给人喂屎的行为,讨厌在新闻文本下一时冷漠一时充满戾气的看客,可是讨厌又如何?讨厌又能怎样呢?明明……明明只有我在矛盾中癫狂、无奈、恐慌……”罗珮思平静地说完这么长的一段话,又带点似笑而非的意味。
医生从她不加修饰而略显凌乱的话语里纠出大意,她在心里谩骂自己,同时期盼遇见粗俗傲慢而曼妙的知己。
“你目前的状态顶多保持在三四分左右,不太理想。”
罗珮思的脸白得诡异,因为有一道注视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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