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一噎,过了半晌没听他再开口,便又回头看他,“你都不问我带你去哪?”
“你故意将那封信落在他面前,他不会不看。”信是写给明珠的,等他理清楚这一切再来追他们,这个时间间隔足够他们到先前那处破败的小院子,司景行继续道:“你怀疑那院子不是幻境中的,而宋熠然是,所以宋熠然追不到那里去。”
苏漾笑起来,“不错。”
她顺着那天追纸鸢的路走,果然没过多久,眼前便是那道破旧木门——木门前闩着的锁链还是司景行那日斩断的样子,这些日子果然没人再到过这里。
月至中天,明月沉在小院正中的井里,看似完好无缺,但甚至不必伸手去捞便知水波一荡,那月影便会顷刻碎开。
苏漾将木门从里头闩好才松下一口气,从乾坤袋里掏了两块蒲团,自己坐了一块,又示意司景行坐下,才将咒簨往地上一扔平铺开。
司景行瞥了一眼她的乾坤袋。苏漾乾坤袋里什么都有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入了幻境换了身份她也能孜孜不倦把乾坤袋塞上这些。屯东西的习惯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
苏漾全然没留意司景行心不在焉的视线,只专注盯着地上的咒簨。咒簨形似竹简一卷,从头到尾细细写着宋家族人名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宋家族谱——只在正中,以血作墨绘了一幅图腾。
那图腾她虽不识得,却有些眼熟,但她一时记不起在哪看到过,琢磨了一会儿便问司景行:“你方才说咒簨邪气难抑拖死了宋家家主?”
司景行伸手点了点咒簨,“血契换人,可宋熠然仍是宋家少主。”
他话到这儿苏漾便明白过来,若非宋家家主出事且不宜声张,宋熠然怎么也该接过了家主之位才是。
他继续道:“咒簨在神龛中,享宋家供奉,但终归是邪物。如剜肉饲魔,咒簨上的邪气只会愈来愈重,直到血契已无法完全约束它,宋家供奉不起但也无路可退,若是系于一人身便会将人生生拖死,若是系于一族,族人便会渐渐失去理智,沦为咒簨邪气载体。”
“怎么能算无路可退?只要上一代家主身亡后,宋家后人不再与它结血契,从此断了联系不就能脱身而出?”苏漾不解,“既是邪物,当初就不该供奉。”
“他们最初供奉咒簨时不会猜到今日结局。咒簨邪气滋长是很漫长的过程,照眼下宋家的情形来看,再撑两三代人也没有太大不妥。”司景行意味深长看向她,“只要一朝尝过咒簨带来的力量的滋味,轻易就不会舍得搁下。何况宋家是世家大族,多少眼睛盯着在等分一杯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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