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仍在,那边依旧有声音传来。
孤裳的尸首被人拖下去,司景行身前乌泱泱跪了一地请罪的人。
本以为魔君必要大开杀戒,没成想魔君今日只是不咸不淡吩咐了句:“明日大婚若是出半分纰漏,统统拿命来抵。”
底下人齐齐应是,他又不慌不忙补了一句:“这两日不得动兵刃,大婚之日,魔宫见不得血。”
那边声音弱下去,约莫是退了个干净,最后司景行只留下一人。听声音,是他身边还算信任的左护法。
“同生契可备好了?”
“主上的吩咐,不敢有半分闪失。同生契已放入傀儡木偶中,结婚契时自然而然便会结下。只是……”左护法欲言又止,“主上为魔后做到了这种程度,魔后她……”
同生契一旦结下,一方遇袭受伤便会通感——不止如此,同生契,顾名思义,便是同生同死。
同生契护的是弱势的那方,毕竟这天下已没什么伤得到魔君的,而魔后一旦受了什么致命伤,魔君感知得到,便可将她的伤势移到自身。他大概猜得出,魔君是担心魔后这百年筋脉恢复不得,没有自保之力,而她一旦成为东都山之主,必是正道的眼中钉肉中刺。
司景行抬眼一瞥,他立即半跪下身,“属下多言了。”
左护法退下后,司景行闲来无事,在书案展开一幅空白画卷,蘸了朱墨,寥寥勾勒几笔,一袭红衣女子像便跃然纸上。
也正是这时,殿门被推开。
门外残阳半轮,云海重叠,有光自云浪间隙洒落,恰恰映在她背后。
苏漾一袭大红婚服,额间描了一朵落梅,点在唇上的朱红口脂掩过唇色的苍白,面中的胭脂涂得恰到好处,叫本是庄重的妆容不经意间便带出两分娇俏感。
他画中那幅人像,绘得出她八分神韵,却远不及她半分灵动。
苏漾看着司景行,神情自若,抬步进来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大红的裙袂旋过,她抬头冲着他笑,问他:“你看婚服还合适么?”
“好看,很好看。”司景行抬手替她理了理鬓边散下来的一缕乱发,语调难得的温柔,“不是说好今日不见面的?就这么等不及?”
“因为方才做了个梦,醒过来就很想你,很想见你。”苏漾掩在婚服宽大袖子里的手死死攥成拳,近些日子留长的指甲扣进掌心,竟丝毫不觉得疼。
兴许是心口太酸太涩,像是胀满了,牵动着全身都在疼,抬眼看他的时候觉着疼,对他笑的时候觉着疼,同他说话的时候也觉着疼,这样比较起来,掌心破点皮而已,又能疼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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