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便语气冰冷道,“这是采选皇子妃,姑娘晚了一会儿便是大不敬,不治你的罪已是格外开恩,我看姑娘还是识趣些,快些归位,别耽搁第四轮比试....”
沈灿不过一商户女,打着孔家义女身份过来沾光,露个脸已经不错了。
他话音一落,头顶不知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痛得他皱了下眉,暗想谁这么不长眼,扭头怒目而望,却见小王爷朱赟吊儿郎当靠在围栏处,眼神凉凉看着他。
执事官下了一跳,连忙换了一副神色,小心翼翼问,“小王爷,您这是何意?”
朱赟手里掂着几颗桃核,面色平静,又不可一世道,
“就是让沈姑娘上的意思....”
第15章
容语揽袖悬腕,目光落在润白的宣纸上,出了神。
她三岁习书,五岁习武,十几年如一日,风雨不辍,日夜不歇。
少时她曾埋怨师傅为何对她这般严苛,摔伤了不许哭,背不完书不许睡,她一山野的孩子,习武防身能理解,学那些花里胡哨的琴棋书画作甚。
后来她在师傅书房,见到那么多精湛的书画,便猜想,师傅定是一身才华无处安放,遂传授于她。往后,继承师傅衣钵,便成了她的信念。
直到她进入皇宫,发现内书堂专授小内使的《内令》和《忠鉴录》,师傅案头有,当朝左都御史李蔚光的诗集,也常摆在榻边。师傅所授成了她安身立命的利剑,也给她带来越来越多的困惑。
韩坤为什么要掳走红缨?
师傅到底是谁?
她仿佛置身山谷,四面八方的寒风疯狂地往她身上涌,一下将她哄抬至半空,一下又将她扔到地上,她像是一只雀鸟,漫无目地盘旋在巨海波涛之上,不知过往,遑论归处。
“不忘初心,不问前程。”她抬笔,写下八字。
“咦,沈姑娘写得是颜体?”
“‘颜筋柳骨’,世人得其形,不得其韵,不成想这位沈姑娘竟是神形兼备,看来这一局是她赢了。”二皇子端着茶笑道。
三颗棋子被拔掉一颗,五皇子脸色变得难看。
第四轮绘画,容语抽签抽到林疏,林疏本无意继续,寥寥几笔交了差,容语便也信手画了一幅泼墨钟馗,从容过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