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楼梯口。
这边容语领着朱承安上了阁楼,这是朱承安第一次过来,他四下打量几眼,屋子摆设不算奢靡却称得上精致。
“都是义父留下的,我也不打算动。”
朱承安回眸,“这怎么成,你怎么也得讲究一些...”言下之意姑娘家的吃穿用度,定是要精细些。
容语挠了挠后脑勺,“无碍的...殿下请坐...”容语转身在靠北的茶桌上给他倒茶。
朱承安在主位落座,手搭在宽案上,随意往宽案后的书架瞥了一眼,一眼看到那盏橘子花灯。
花灯被她搁在书架一角,是随意可触到的位置。
朱承安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起身走至书架,将它取了下来,褶皱的灯面经他一拨,缓缓流转,他清晰地看见那幅青绿山水画。
是谢堰的手笔。
心跟着一沉。
犹然记得谢堰年少时,也曾凭栏赋诗,醉卧长街,他写得小楷苍劲挺拔,所画清隽秀雅。入朝之后,他极少作画,即便有,风格与年少迥异,变得浑阔雄伟,若非熟悉他的人,等闲认不住这灯盏出自他手。
这居然是谢清晏做出来的事。
朱承安气笑,心里跟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又塞又沉。
容语转身,看见朱承安捏着灯盏的竹柄,白皙的手指紧紧扣着,仿佛下一瞬便要折断。
容语当即将茶盏搁下,上前从朱承安手中将灯盏夺过,小心翼翼提着,
“殿下您小心些,这灯盏易破.....”
朱承安愕然地盯着她,眼底的难过几乎要溢出来。
她从不顶撞他,几乎事事顺从,今日因谢堰这个灯盏,居然怪责他。
朱承安俊脸染上些许恁色,酸溜溜问,“这是何人所赠?”
容语一面用袖子扑腾了下灯盏上的灰尘,一面回,“元宵那日,路上一小乞儿送的,些许是送错了吧,我瞧着这画不错,做工也过得去,便留着了....”
压根没看出灯盏的门道。
朱承安眼底的寒霜在一瞬间化作春水,熠熠的,流淌出些许欣喜来,“是这样吗?”小心翼翼将那口酸醋给咽下,倚着圈椅坐了下来。
抬目望去,见她要将灯盏搁置,朱承安鬼使神差开了口,“卿言,这灯盏极好,可否送我?”
容语愣了愣,下意识是不愿的,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灯盏,褶皱的橘子灯呼啦啦转开,流苏随之摆动,的确很有雅趣。
她又不是个小气的人,不至于在这点小事上拒绝朱承安,仅仅是犹豫片刻,她便将灯盏交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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