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镜头卸下来,拧了几下光圈,习惯性的对镜头和相机衔接处进行擦拭。“你还真行,一般人吃不了这苦,这非洲我来了三年,也带过不少像你们这样的年轻小姑娘,都是三天新鲜,不到一个礼拜,早早的就坐飞机走了。”
顾衿问他,“她们也来看动物大迁徙?”
雷西笑了一声,很嘲讽。“什么动物大迁徙,那是赶得巧,都是附近国家的留学生,趁着暑假来玩儿,不知道从哪儿看了纪录片就过来跟着捣乱,个个都是拿着手机拍完就走的主儿,能蹲下来守着的,少之又少。”
“你们这些年轻人……心太浮。”
本来当初在机场带上她的时候没想这姑娘能跟着他们这么久,一路从内罗毕到安布塞利,从博格里亚到纳库鲁,她跟着他们这帮人爬山,攀岩,下泥潭,什么苦都敢吃,从来没一句怨言,七八月份最热的季节为了能完整的捕捉到动物迁徙的镜头,也不惜身上裹着厚厚的伪装外衣在树林里一趴就是几个小时。
同行的几位师傅是摄影界的老人儿了,见此都对她伸手比划大拇指。有时候一行人晚上坐下来开玩笑,人家也会说,老雷,咱这可是造孽啊,当初人家小顾来的时候白白净净一个姑娘,现在你瞧,跟咱们学的,吃东西洗手那干净规矩都没了。
雷西当时只是笑笑,本来吗,在外头既然决定吃了这个苦想做这件事就别穷讲究那么多,但是心里,他其实还是很欣赏这个姑娘的。
他用刷子细细密密的清理着镜头的灰尘,手法熟练。清理完了,又重新把镜头给顾衿装回去放好。
“行了。”雷西拍拍身上的土,起身走了。“今天还得委屈你住一宿帐篷,张教授晚上和萨娜睡,明天一早咱们启程去开普敦,到时候带你打牙祭,早点休息吧。”
帐篷很大,晚上有风不断刮过,顾衿伸直腿躺在里面,舒服的叹了口气,又拿起相机。
里面有她在非洲这两个多月的全部记忆,从最开始只会茫然对焦按快门的生手,她渐渐学会了调光圈,调焦距,她知道什么角度最适合拍用脖子打架的长颈鹿,也知道用什么距离去记录靠鼻子打架的大象才不危险。
照片一张张翻过去,看上去跟梦似的。
她离开b市以后,漫无目的的在北京游荡了一个月,每天睁开眼面对的除了帝都永无止境的雾霾就是从早上七点半开始堵车的东三环。顾衿觉着这里除了比b市人口更多,建筑楼群更密集以外,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于是她申请了签证,又买了机票,去了新西兰看母亲。
冯若萍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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