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时间里,顾衿是他唯一支撑下去的力量。
可是等他被海上救援队带回来的时候,旁政才明白,不是活着回来就是好消息。
他拼命求生,她却为他在死亡中挣扎。不是殉情,可比殉情还要震撼。
雷西问旁政,“她到底是你什么人?”
旁政讷讷的。“我妻子。”
世界上只有她这么一个的,旁政的妻子,她叫顾衿。
……
又是辗转一天,入夜,顾衿自沉睡中醒来。恍惚着,不知自己身处何夕。
她睁开眼睛,旁政半坐在床沿,环抱着她,他身上有海水的味道,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顾衿眼珠转动,看见他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小腿上缠的白色纱布。
旁政垂下目光与她对视。
一秒,
两秒,
三秒。
“我回来了。”
他搂着她,把她的头按进怀里,又重复了一遍。“我回来了。”
顾衿说,“我知道。”
她声音沙哑,刚一开口,眼泪就滚出来了。
先是压抑着的哭声,渐渐的,开始变成嚎啕大哭。她抱着他,手指因为用力都泛白了,她哭的没有来由,哭的声嘶力竭,那种劫后余生的心情,曾让顾衿以为自己是已经下了地狱的。
她哭生命的顽强和脆弱,哭自己的失而复得,哭她的恐慌和艰辛,和生活过往的种种种种。
顾衿在旁政怀里呜咽出声,不停的摇着头。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说的是他走之前她对她说过的话,她说你死了才好,一语成谶,她在自责。
“我知道。”旁政拍着她后背,温柔哄着。
顾衿还在摇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从来没想过要谁死……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旁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哭的近乎崩溃,语无伦次。
旁政搂紧她,用自己身上的温热去捂她冰凉的脸,他把手从她后背慢慢移到她平坦的小腹,心里一钝一钝的疼。
他吻着她额头,说。“我知道。”
他从来都知道,一直深深埋在顾衿心里的自责和恐惧。她的牙尖嘴利,她的执着和倔强,都是隐藏在她虚张声势的外表之下。剥开这层外表,内在的顾衿是柔软的,善良的。她从来都不想伤害任何人。
她恐惧自己父亲的死亡和生命的脆弱,她自责因为自己冲动造成的那些不可挽回的后果。比如他,比如白梓卿,比如尹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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