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防备,被她推得一个趔趄,撞倒了房中的椅子,哐啷好大一声响。梁上的鹦鹉终于彻底惊醒,扑腾着翅膀嘎嘎乱叫:“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
“闭嘴!”段云琅恶狠狠地一拧头,鹦鹉呆愕地拖长一声“啊”,顿了顿,立即将脑袋埋进了翅膀里装睡。
殷染扑哧一声笑了。她懒懒地倚着内室的小门,帘帷拂在她清瘦的披着素衣的身上,袅袅娜娜,似一个幻影。段云琅回过头来,看她半晌,不说话。
殷染渐渐地收了笑,道:“你是不该乱生色-心。”
段云琅回敬她一声嗤笑,“就你这悟性,还来歪解佛法。”
她默了片刻,道:“你今日不该来。”
段云琅却凑到她身前来,眯着眼呼她一口酒气:“我刚陪父皇喝了好多酒,太液池那边灯火辉煌,你不去看,甚是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她往后躲开他的碰触,神色淡淡。
段云琅好似真是很严肃地思考了一下,“嗯,也确实无甚可惜。”
殷染啐他:“颠三倒四。”
他笑起来,少年带醉的笑容爽朗干净,仿佛全无机心,“我是颠三倒四,你就是乱七八糟。”
殷染皱眉:“我怎的乱七八糟了?”
段云琅大大地张开双臂,“你发热了,你自己都不知道,还不是乱七八糟?”
殷染端详地看了他很久,最终,还是选择投入了他的怀抱。
他真是醉糊涂了,她想。
若不醉时,他岂会用这样孩子气的姿势,来索求一个年夜里的拥抱?
☆、第36章 寒中热(一)
段云琅只觉头疼。
大约是太液池边灯火太盛,盈盈扰扰,觥筹交错,笑笑吵吵。他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只记得神策军、枢密院、内侍省诸家的公公他几乎挨个敬了过来,高仲甫的眼光冷辣颇难打发,逼得他那一盏一口下肚,才轻轻笑着说殿下有心。宫里头娘子比圣人难缠,公公比娘子难缠,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颇难得地,他这晚还见到了秘书少监殷止敬一家。
二兄段云瑾拖着他去找殷画,他哪里知道段云瑾和殷画之间还隔了高仲甫和许贤妃的面子,只是嗤笑见惯风月的二兄竟然还拿不下一个小娘子。段云瑾便狠狠睨他道:“若不是你,我岂来恁多麻烦?”
这话他却听不懂了。总之他随段云瑾过去敬酒,见到殷少监,这个二十年前的状元郎身形瘦削而脊背微弓,白发飘萧满头,常年抑郁的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5页